按照戈馥的吩咐,护卫队一行人一直开着吉普车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只看陆曜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跟踪,就知道他们还是很成功的。 一开始很顺利,队长还派了两辆车包抄到前方做接应。如此一来,真有敌袭的话,他们可以提前预警,或者也能拦在对方的退路上。 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看到郡主遇到了流沙。 这种自然灾害,根本就是人力无法企及的。 他们当时都被吓呆了,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有的甚至当场软了腿。 能够被杨少恒派过来保护戈馥的都是他的心腹,因此这些人都很清楚上司对这位郡主有多重视,说是将之当成亲女儿也不为过。 若是在他们的保护下戈馥没了性命……这些人又惊又怕。 不单单是怕杨少恒生气,他们更怕他伤心。 再有,戈馥可是戈窈的女儿,她要是死在这儿,他们会成为整个恒阳的罪人的。 不同于手下的人,作为队长的许鉴曾不止一次亲眼目睹情绪师之间的大战。一开始他也没觉得不对,直至那些流沙坑像是蜂窝一样出现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异常。 这样的异常,很难让人不往情绪师身上联想。 盯上郡主的居然是情绪师! 偏偏…… 他们对流沙无能为力,对着情绪师就更是无能为力了。 许鉴第一反应就是给杨少恒打电话,然而电话拨出去后才发现这里没有信号。 一时间,他们一群人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直至侦察兵发现流沙坑没了动静之后,他们才敢开车接近。 看到这些护卫队,陆曜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这些人明显是经历过战场的,并不只是面儿光的样子货,但是却一点魄力都没有。 要是他手底下的兵,为了达成目的,不管是自然灾害还是情绪师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当然他并不是说要他们送死,流沙和情绪师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但是连接近也不敢接近,就有些太怂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不同于景隆,恒阳这些年都没有什么大范围战役,除了情绪师还在国际上出任务,普通士兵所经历的也不过是小范围冲突,胆色……到底比不上景隆那些真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士兵。 戈馥并没有发现陆曜对许鉴等人的不满,她淡淡笑道:“没事,我们运气好,并没有正面遇上流沙坑,不过陆曜比较倒霉,差点陷进流沙里,所以弄了一身伤。” 甭管陆曜是什么身份,目前她都要给他打掩护。 这话许鉴能信了才怪。 但,戈馥都这样说了,他也并没有当着她的面进行质疑,而是决定回去后跟上司汇报一番。 戈馥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恐怕无法取信于人,她也没想过对方真的能信。而且她也能猜到,许鉴恐怕回去后就会跟杨少恒汇报情况。 不过她倒不是很担心,一来情绪师不是大白菜,陆曜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猜到的。二来……以她对杨少恒的了解,在她并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只要她做出表态,对方不会为难她的。 许鉴见戈馥毫发无伤,顿时松了口气。 “那我们先回去吧。”不论如何,这都不是适合久待的地方。 这次回去,开车的都是护卫队的人,许鉴更是特意和戈馥以及陆曜坐到了一辆车上。 ——比起像之前一样担惊受怕,他宁愿和郡主一起面对危险。 担惊受怕的人不单单是护卫队,还有戈馥,只是之前她太紧张了,都没怎么意识到。这会放松下来,吉普车又因为路况原因开得有些摇晃,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的话睡吧,到了我叫你。”陆曜开口道。 戈馥一个激灵,连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不困!”她都要对在车上睡觉这件事有阴影了。 她一点都不想半途醒来再发现自己陷入了流沙坑中。 陆曜略一寻思便明白了她的顾虑,一时间觉得她怎么能那么可爱。 他直接伸手将她的脑袋揽到自己的肩膀上,含笑道:“睡吧,我保证这次醒来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事情。”以他对江永杰的了解,他这会肯定已经有多远跑多远了。 戈馥靠在男人的肩头,呆呆地想道:好像……有一点点帅。 什么时候睡着戈馥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酒店的车库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交代众人道:“流沙的事情就不要跟其他人说了,免得他们担惊受怕。” 许鉴抽了抽嘴角,看向陆曜道:“可他这一身伤也瞒不了。” “就说是被游客挤得摔进了沙坑里。”戈馥瞬间就找到了借口。 许鉴眼前发黑,“您该不会还想继续留下来游玩吧?” “当然了,我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戈馥想也不想道:“反正周医生跟着,陆曜的伤她能处理的。” 陆曜紧跟着道:“我不要紧。” 许鉴咬牙,“安全起见,我们应该第一时间回耀京。” “流沙这种事是天灾,哪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戈馥宽慰他道:“你放心,不会这么倒霉的。” 就一定要拿流沙说事么? 这里面难道就只有流沙的事? 许鉴憋红了脸,心下已经做好了跟上司告状的打算。 因为陆曜表现得太轻松了,戈馥还真没把他的伤太当回事。谁知道周医生一看他的伤面色就变了。 “怎么?难道很严重?”戈馥忍不住心里一个咯噔。 她抬头去看陆曜,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狼狈,除了脸,脖子、脚踝和露出的手上都血淋淋的。 可是沙子又不是刀子,应该没什么杀伤力? “不是严重,是麻烦。”周医生皱眉道:“伤口里都是沙子,清创实在太遭罪了。” “没事。”陆曜却是不以为意道:“直接用医疗酒精冲洗伤口。” “那样的话会很疼的。”顿了顿,周医生补充道:“巨疼!” “我能承受。”陆曜坚持。 废话,他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戈馥蹙眉,“就没有其他办法了?”酒精冲洗伤口,得遭多大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