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喊着戈馥挑了男步,但实际上,她跳的应该是景隆的女步——这个跟上辈子的女步差不多。然而恒阳的男步,她其实是不会的。 ——男女到底还是有区别的,恒阳的交际舞虽然是由女性作为引导,但并不是粗暴直接地让男女互换。 也因此,猛不丁地被郑若楠拉进舞池,戈馥都懵了。好在恒阳这边的男步动作相对简单,她依样画葫芦,倒也勉强能应付。 因为各自风俗不同,恒阳的交际舞其实已经发展得跟景恒有些差别了,后者跟戈馥印象中一般无二,而前者却是融入了探戈的元素。 也是因此,恒阳这边的交际舞,舞步要更快节奏一些。 然而,戈馥今天却穿了一双二十多公分高的高跟鞋。 郑若楠跳得尽兴,根本没注意到戈馥不知何时额头开始冒冷汗。 但是陆曜却注意到了,他一刻也没耽搁,直接分花拂柳般挤进舞池中,一拉一扯就将戈馥横抱起往外走去。 舞池中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一幕,哗然之后纷纷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 …… 一片纷纷议论中,陆曜置若罔闻地走了出来,走到宴会厅的飘窗边才将人放下。 “你坐着。”他抬手将想要起身的戈馥压了下去,然后蹲下身检查起她的脚踝来。 “都肿成这样了你还硬撑?”戈馥的肤色很白,也因此那片红肿就特别触目惊心,陆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男人冷下脸来的样子有些吓人,戈馥顿时噤若寒蝉。 陆曜蹙了蹙眉,“你这样子还参加什么宴会,我们回去。” 现在回去? 戈馥一怔,要知道萧缘可还没到呢。 ——皇室宴会总是这样的,萧缘自忖地位重要,总是要到很晚才出场。 虽然这么说,但是有点心动怎么办? 陆曜却是不等她回答,就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现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郑若楠急急忙忙要追出去,但却被周衡拉住了。 “你干什么?”她皱眉。 周衡,“她没什么大事,只是扭到了脚。但你今天要是跟着走了,就是大事了。” 郑若楠当然知道,戈馥再受皇帝打压,那也是她亲侄女,是定国公,是戈府后人。很多事戈馥做了皇帝只不过是生一场气,但她要是做了…… 至少她的身份是不足以让她在皇室宴会提前离场的。 但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被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郑若楠瞪着周衡道:“你还说,要不是你不会跳舞,我至于拉上香香,至于让她受伤吗?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 周衡:“……”算了,女孩子的逻辑没必要跟她争。 陆曜抱着戈馥才出宴会厅,在侧殿候着的尤娘等人就看到了,连忙迎了上来。恰在这时,萧晨以及跟在他身边的艾德蒙也追了出来。 “香香怎么了?”萧晨问道。 “脚扭了,我先带她回去。”陆曜冷淡道。 居然敢跟大皇子这样说话,够胆啊! ——这是戈府下人的想法。 这个庶民太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这是艾德蒙的想法。 果然换个地方自家将军也没学会说场面话。 ——这是张俊杰的想法。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萧晨并没有觉得陆曜的语气有什么不对,皱眉道:“要我喊宫里的医生来看看吗?” 陆曜本来都要走了,闻言脚步一顿,道:“有劳了!” 医生来得很快,一看戈馥腿上的鞋就皱起了眉头,要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她肯定是要把人臭骂一顿的。 萧晨见机连忙让宫人去找一双拖鞋过来,回头对着戈馥数落道:“你说你又不矮,干嘛穿那么高的鞋跟,都要吓死人了。” 就说香香今天怎么气势那么足的,合着是身高加持,就说呢,这都比他高了。 他还想说两句,却感到一道目光冷幽幽地看了过来。 抬头一看,发现是陆曜。 这……看在你长得那么帅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萧晨绝对不承认自己怂了。 医生给戈馥推拿了一番,她用的劲不小,戈馥疼得浑身都颤抖了,却愣是没叫出声来,陆曜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嘴巴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就是扭到脚了,不过扭得挺严重了,估摸着伤到了筋,不过骨头没事,我已经给您把淤血推开来了,回去拿冰块敷一下,涂点药油就可以了。”医生一边用湿纸巾擦着手一边道。 艾德蒙正要说话,陆曜却已经一把将戈馥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了。” 尤娘等人连忙拿起戈馥换下来的高跟鞋,一边跟萧晨行礼,一边小跑着追上。 “……这个叫陆曜的男人太没有礼貌了。”艾德蒙用蹩脚的中文抱怨道。 萧晨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倒觉得这个陆曜挺好的。 别的不说,能够无视他妈的压力和香香谈恋爱,那就是真勇士。 倒是这个艾德蒙……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人是很典型的贵族心理,以自己的出身为傲,但香香可不是拘泥于身份的人。 奥迪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去的路上,戈馥从车载冰箱中拿出冰块一边给自己冰敷一边有些懊丧道:“感觉自己白准备了一场。” 自己这一身可是给萧缘以及朝中重臣看的,但是很可惜,别说萧缘,连那些老大人都还没登场她就离场了。 还有那个艾德蒙,真的是出人意料。 她忍不住对一旁的尤娘抱怨道:“那个艾德蒙根本不像是格朗国的王子,他居然都没认出我身上这套珠宝。” 陆曜嘴角掀了掀,那个艾德蒙恐怕不是没认出来,而是根本就没注意到,毕竟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荷尔蒙调动了。 尤娘拿着卸妆纸巾给戈馥卸完妆,又拿了一瓶迷你装的矿泉水给她。 “郡主您喝两小口就成,别喝太多涨肚,膳房那边肯定有准备夜宵,回去吃一点。”尤蓉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她不说戈馥还真能一口气把这瓶水给喝掉,实在是太渴了。那种场合都是酒,她就喝了一杯香槟,也不敢多喝,怕喝多了热血上头把萧缘往死里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