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第二日从冬榆口中得知,原来昨夜惠明匆匆离开,是因为官府的人过来了。 这等营私都是暗娼,平时也不向官府纳税。 而且关系错综复杂,琼州知县对这些人是睁一只眼闭只眼。 这一回,是有人报官了,说净心庵里面藏了一笔来路不明的银子。 那银子的数目着实让人眼热,知县大手一挥,让几个官差过来,假借抓逃犯的的理由搜查。 若真藏银子,来路不明,正好趁机捞一笔,要是没有银子,他也不亏。 司徒佑就是趁着这个档口,把裴沅救了出来。 “要不是姑爷这次机警,我都不知道怎样向老爷交代。”冬榆这次对司徒佑是心服口服。 裴沅皱皱眉头,把自己遇到史青霜的事情跟冬榆说了。 冬榆一听便道,“怎么又遇到那人,她还不知道安着什么心思呢。” 裴沅心里也知道定是史青霜把那姓黄的引到自己的房间,惠明惠松指望着她赚钱,下午见过她的只有史青霜一个人了,惠青就是史青霜。 史青霜对她的恶意甚大,甚至达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裴沅的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史青霜已经落到那等地步,她再报复回去,也只是脏了自己的手。 裴沅被掳走的消息,司徒佑嘱咐冬榆不许向任何人说去。 其实他不交代,冬榆也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昨夜裴沅从司徒佑那里得知,绑架她的人是那位朱典史的亲姐姐朱盼娣。 朱家出身一般,这个女儿当年嫁到李家也属门当户对,后来李家发达,朱家也跟着兴旺起来。 这个典史的位置还是朱盼娣给他弄来的。 因为娘家里只有这一个弟弟,朱盼娣对这他看的极重。 后来朱典史不明不白的死了,朱盼娣一心想为弟弟报仇,查过他身边的人后,便查到裴沅身上。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朱盼娣还是觉得司徒佑这对夫妻不简单。 为了发泄怨气,朱盼娣直接设计出这一条毒计,叫人把裴沅弄到净心庵。 裴沅什么都没有做,就莫名受了这番委屈,自然对朱盼娣恨之入骨。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暂时是做不了什么 裴沅被掳走的消息,连常来往的管阿桂都不知道。 周家的人,却没有那么懂事了。 裴沅回来的第三天,潘元凝便带着礼物上门了。 裴沅经历昨遭,再不认为潘元凝天真无辜了。 这段日子,两人姐姐妹妹的叫着,她以为怎么也得算朋友,可是,朋友就是这样对待的。 潘元凝见她不适,不仅没有照料她,反而惦记着看戏,把她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丫头。 这样没心没肺的妹妹,裴沅是不想再与之结交了。 她推托身子不适,不想与潘元凝碰面。 潘元凝却没领会到她的意思。 站在门口直接叫嚷起来,“听说裴姐姐回来了,快带我去见见她,我亲自向她赔罪。” 这语气不像是赔罪的,更像理直气壮提出要求。 冬榆拦在她面前,冷冰冰的拒绝,“我们太太不想见你。” 潘元凝一怔,似没想到冬榆会说的这么直接。 她神情有些僵硬,硬巴巴道,“裴姐姐不是回来了吗,我是来跟她道歉的。” “我们太太不需要你的道歉,周太太以后还是少来些吧。”冬榆冷笑。 裴沅最喜欢冬榆的一点,就是她会有话直说,从不会拐弯。 潘元凝何曾在裴沅这里受过委屈,每回她过来,裴沅都温温柔柔的。 她以为她这次过来也一样,万不曾想到冬榆竟是这样的态度。 潘元凝当即便教训道,“冬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裴姐姐的意思,要是她知道你这样待客,定会狠狠的责罚你。” “这是我的意思,冬榆把人赶走。” 里面的裴沅听到潘元凝不依不饶,直接提高声音。 潘元凝脸色一变,她万想不到裴沅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走吧。”冬榆逐客。 潘元凝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她想起来时周岷的吩咐,想拉下身段讨好,可是她对着裴沅根本转换不了态度。 只好,把东西放在一旁,生硬道,“这些都是我送给裴姐姐的,里面有人参,还有各种补身子的......。” 她话还没说完,冬榆就把东西拾起,全扔了出去,“周太太以后还是莫叫的那么亲热,我们太太没有妹妹。” 潘元凝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细儿看不下去,想怼回去。 冬榆却没搭理她,直接把门一关。 两人被冬榆赶出门。 潘元凝眼眶红红的,心里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细儿为了宽慰潘元凝,怒骂了裴沅主仆几句,“不识好歹的东西,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要不是太太您看的起她,凭她的身份哪里配跟您说的上话。” 潘元凝垂着眼,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样子并没有把细儿的话听进去。 回到周家。 她不敢同周岷说起这件事,因为这事是周岷昨晚特意交代下来的,而她办砸了。 周岷说到做到,还没两天,叫她管家的嬷嬷便上门了。 潘元凝心里实在烦躁,她最不爱的就是这等枯燥的事情了。 她没说,晚上周岷回来,便特意问起来。 潘元凝支支吾吾的,也没有跟周岷细说。 周岷便以为事情已经办妥,毕竟司徒佑还在他手上当值,闹的太僵对他也无益处。 周岷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五日后,他听到一个消息,那位李千户的结发夫人朱盼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