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灿烂的笑颜,裴金心里犹如堵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一般。 当初跟薛家联姻,他还特意打听了一番,外头都说,薛老夫人心慈和善,薛万祥情深义重,没想到实际情况竟然是这样。 薛家外头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头还惦记沅沅的嫁妆,这也是侯府能做出的事情,他们就算小门小户,也绝不会干这等龌龊事情。 “唉,唉.....。”裴金坐在椅子上接连叹气。 裴思泉听妹妹受了委屈,撸起袖子,就要去找薛万祥算账。 “哎呀,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干什么,”裴沅鼓起脸,“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们了,咱们一家人就不能欢欢喜喜的吃顿饭吗。” 雷碧玉心里这么不痛快,怎么还笑的出来,她现在都快恨死了裴金,他害了女儿一辈子。 姚齐芳见小姑子眉目一派天真,以为她这是年纪小,不懂事,心里也发愁起来。 “你们瞧瞧,我这像受委屈的样吗,”裴沅托起下巴眨眼道。 众人无言。 雷碧玉眼眶里的泪如泉涌一般,一把抱过天真烂漫的女儿,大哭起来。 “娘的沅沅啊,你这是被你爹害苦了啊。” 裴金垂着头,不敢看女儿。 裴沅听着她娘的嚎哭声有些头疼,又看着众人垂头丧气,好似她得了重症一样,越发无语了。 “整个薛家我说了算,薛田氏连面都不露,薛万祥现在连踏进我院子都不敢,娘,我现在快活着呢。” 裴沅说的是真话,她在家时还要受到雷碧玉的管束,在薛府,连那一点约束都没有了,薛田氏在厉害,也只能去外头传点闲话,但那根本影响不到她。 裴家几人无一人相信,几人互相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话。 “沅沅,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小妹,让薛家人折磨的,都开始说违心的话了。” “可怜的妹妹。” ............. 这顿饭,裴家人吃的愁眉苦脸,无论裴沅怎么跟裴家人解释,现在过的很好,他们都不肯相信。 尤其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田霜雅领着薛玉梅跟薛俊文过来,说要拜会裴金夫妻。 自从缩减开支后,田霜雅便把薛俊文接到自己院里,对外说是照顾薛俊文,实则是为了薛家嫡子的那一份月例。 薛田氏心力交瘁,也默许了这件事。 春岚知道裴沅的性子,压根就没让她们进院子。 但是田霜雅却领着薛玉梅跟薛俊文两个人守在外面的那条小路上,一看到裴父裴母走过来,田霜雅便给薛玉梅使了个眼色。 薛玉梅最近经常跟田霜雅混在一起,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即便抬着下巴,跑上前,拦住裴父裴母,质问道,“你们是裴家外祖父吗,怎么第一次过来,连见面礼都没有给我们。” 这句话把裴父裴母气的个仰倒。 这是薛家精心养出来的嫡女吗,雷碧玉看着那张三尺厚的脸皮,恨不得结结实实的给她一巴掌。 可为了女儿的名声,雷碧玉还是忍住了。 “哪有自己讨见面礼的,我们宜州可没有这样的规矩。”雷碧玉冷笑。 “哎呦,怎么外祖母第一次见晚辈,连见面礼都没有,真是小气。”田霜雅捏着嗓子吐槽。 自从薛万祥不去她的房里,她行事越发市侩,越发的小家子气。 薛玉梅整日跟她在一起,也学了十成。 裴金看着眼前几乎跟女儿差不多高的“外孙女”,一向大方的他,这会儿一个铜板也没掏出来。 “梅姑娘也不嫌丢人,第一次见面就伸手要钱,侯爷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裴沅瞥了薛玉梅一眼,示意旁边的婆子把她们拉走。 “裴氏,你说我没教养,你的教养呢,老夫人被你气倒,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还想谋害少爷,你就是个毒妇。” 田霜雅不甘心被这样拉走,又哭又骂,薛玉梅也学着她,诅咒谩骂起裴沅来,薛俊文也在不停哭闹。 裴家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姨娘竟敢跑到主母院子里添堵,还有那个丫头,这哪是继女啊,看沅沅眼神,就跟仇人一般。 回去的路上,裴金不发一言,他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想象薛万祥的人品,而没有多考量,耽误了女儿的一辈子。 裴沅也有些烦,原本她是想让家人看看她在薛府过得还不错的,可惜好像显露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田姨娘真会给姑娘添堵,你说为什么她就非得挑老爷太太过来的时候,找姑娘啊。”夏思埋怨道。 “还领着大姑娘跟三少爷来,她就是成心的。”秋思接话。 “那一千张女戒没有抄完可不许放她出来,”裴沅道。 “知道啦,”春岚道,“我已经找人盯着了,田姨娘那里好处理,只怕老爷太太那边有些麻烦。” “这不是成心给我找事吗,”裴沅嘟囔了一句,“可我觉得,我今天处理的没问题啊,一个姨娘,我说让她滚,她就得滚,罚她抄书,她就抄书,这不显得,这个府里都听我的,你们说,我爹为什么离开的时候,那副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