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还在兴奋的说着,裴沅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顺手从盘子里抓了一把银瓜子给她,赞赏道,“好丫头,拿着买点心吧。” 金儿开心的接过裴沅赏赐,一边嘟囔道,“那个侯爷脸又黑又臭,姑娘,您怎么就嫁给他了。” 冬榆听她如此冒昧,正准备说她,但裴沅却摆摆手,眨眼笑道,“侯爷长得丑,但这宅子却不错,明儿我带你一起去玩。” 金儿一听就欢快的拍起手来。 冬榆见状,与春岚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无奈,姑娘的玩心来了。 蒋万祥把漆嬷嬷赶出府这件事,很叫薛老夫人吃惊,她使心腹让薛万祥过来延龄居见她。 但薛万祥却没有过来,只是传了几句话。 薛老夫人听完之后,虽也痛恨漆嬷嬷包藏祸心。 但让她最愤怒的事情,薛万祥竟然对裴沅那个商家女如此宠爱。 她想到那日裴沅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心里越发的不痛快起来,本以为漆嬷嬷会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漆嬷嬷竟败下阵来来,连自己晚年都不保。 这个裴沅,她是小看她了。 薛老夫人在后宅呆了三十多年,怎么甘心受一个小辈的气,当即叫人去如意院传话,让裴沅明早寅时过来侍疾。 寅时,天还没亮呢。 但她是长辈,叫裴沅过来,她就得过来。 夏思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皱起了眉,对着传话的婆子没了好脸色。 裴沅却轻轻一笑,瞬间答应了下来。 等人走后。 春岚面露愁色,“姑娘,您真打算去,奴婢倒是能起来,您......。” 裴沅素来有赖床的毛病,平时辰时叫她起床,她都起不来,更何况寅时了。 但裴沅却一脸坚定的说道,“春岚,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要去侍奉老夫人。” 夏思急了,道,“姑娘,你理她做啥,她说让你去,你就去,要是老爷太太看到你如此委屈自己,还不得心疼死,再说,您不是也在吃药吗。” “夏思,给老夫人侍疾怎么算委屈自己,我就算病的只剩一口气,也要爬过去,还有你们,也跟我一起去。” 姑娘这话说的也太不对了,夏思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姑娘心里的主意,索性不再想,一心一意听姑娘安排。 春岚赶紧给裴沅梳洗,让她早点歇息。 第二天,天还未亮,裴沅果然起来了。 她换好衣裳,就领着如意院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跟在她后侧的小金,穿了一件崭新的裙子,手里提着一个大铜锣。 等走到延龄居的时候,院子里都还是黑的,守门的婆子还打着哈欠。 等看到一群人过来,那婆子连眼睛都没睁开,“夫人且候着吧,老夫人还没有起来呢。” 裴沅唇边浮起一抹冷笑,知道,这是薛田氏惩治她的方法,在梦里,薛田氏对她有什么不满,便让她站在延龄居门口罚站。 但现在,裴沅却只是轻轻挑眉,对金儿使了一个眼色。 金儿等这一刻等很久了,裴沅刚示意,她就欢快的敲起锣来。 响亮的锣鼓声如惊雷一般在延龄居响起,那老婆子吓了一跳,浑身一抖,原来的瞌睡瞬间没了。 锣声越来越响,如惊雷一般,在薛家内宅响起,不仅还在睡梦中的薛田氏,连睡在妾室那里的薛万祥也被惊动了。 薛田氏因为心里的郁结,本来睡眠就不好,现在有人扰她好梦,薛田氏恨不得把门口敲锣那人千刀万剐。 “来人,来人,”薛田氏愤怒的朝帘外呼喊。 她的眼皮随着那敲锣声不停跳动,听着高倍的噪音,薛田氏没办法保持和善的面容,她额角冒出一条青筋,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这一切都在彰显她的怒意 锣声震耳欲裂,一瞬间,延龄居就亮了起来,丫头们慌慌慌张张的把衣服穿好。 很快,大丫头紫平进来跟薛田氏禀告,她连头发也未梳起,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老夫人,老夫人,您快去瞧瞧,是夫人过来了。” “她过来,让她去院门口站着,”薛田氏一脸的烦躁,“我问的是谁一大早敲锣,把那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紫平支支吾吾,最后才道,“那锣是夫人命人敲的,她说,老夫人上了年纪,更应该早睡早起,这样身体才能好。” “合着,她还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薛田氏怒极反笑,“把她给我叫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这副伶牙俐齿还想不想要了。” 紫平慌不迭的去叫裴沅。 夏思一行人本想陪着裴沅一起进去,却被紫平拦下了,“老夫人只让夫人进去。” 夏思不干,一挥手,就往紫平的后颈挥了一掌,紫平身子瘫软,倒在地上。 裴沅见状,轻轻的瞟一眼夏思,叹道,“你这丫头,不是叫你下手轻点嘛,要是老夫人怪罪我该如何交代。” 夏思当了裴沅快十年的贴身丫头,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当即便憨憨一笑,“这不是没掌握力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