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 首府京州。 省委大院。 政法委书记高育良家。 后院。 “笃笃!” “嘿哈~” 一片花园土地。 高育良穿着一件深灰色马甲,里衬白衬衫,紧握着一把锄头,挥汗如雨。 正在挥舞着锄头,一锄、一锄头,锄地。 面容极为深邃黯淡。 那一副黑框眼镜下,幽邃的眼孔,瞳孔无神。 一块不大不小的花园土地,被他用锄头新翻了一遍。 他仍是铆足劲,让锄头在那颇为泥泞的土地刨开。 仿佛间,他根本不知道疲倦,更像是一头耕耘了许久的老牛。 有一种故意宣泄不满的情绪…… 亦或说。 从高育良的神色,到浑身焕发而来的气息。 丝毫不是所谓农夫锄地,而更是一种特殊的癖好。 以锄地来宣泄愤懑郁闷等情绪! 吴惠芬从汉东大学,上完课,回到家里。 进屋之时,她看见,家里门是虚掩的,没有锁。 意味着高育良已经回家了。 她朝着屋内喊了几声。 “育良、育良!” 屋里。 静悄悄的,并未看到高育良的身影。 她紧蹙眉宇,呢喃自语说道。 “奇哉怪也!” “平时,这个点,育良不是已经在家里了吗?” “难道是早上忘记锁门了吗?” 她又是在家里四处寻觅了一遍,并无高育良…… 她轻微摇头,叹了口气,准备去厨房做饭。 却是不经意间,从窗户看到后院的花园里。 高育良正挥舞着锄头使劲的锄地。 吴惠芬愣住了,傻眼了! 对于高育良这样一种特殊的宣泄情绪方式…… 吴惠芬早已经不陌生了! 亦或,确切地说。 以前在大学时候。 但凡高育良遇上极其苦闷的事,他也是这样,闷声不做气。 去到当时教师公寓后的一块菜地,挥舞锄头发泄情绪! 显然。 这样一种场景是吴惠芬许久都没看到了…… 她紧蹙眉宇,快步走出屋子,来到后院。 远远地喊了一声。 “育良,差不多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吧!” “我愿意陪伴着你,做你的聆听者~” 高育良抬起衣袖,擦拭了额头豆粒大小的汗珠。 看向走来的吴惠芬,却摆出一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吴老师,我没事儿!” “就是许久不运动了,我早就盯上了省委大院后院这块花园土地了!” “打算把它锄一锄,松一松土,我再栽种一些自己喜欢的花卉,或者我们可以买一些菜籽来种蔬菜!” “以后啊,都能管上我们两个人的蔬菜口粮了!” 吴惠芬神色微凝,虽然知晓高育良撒谎,但是她并未戳穿。 而是以作为妻子,满是关怀之意,笑呵呵地道。 “好啊,育良!” “你说种什么,就种什么!” “这土地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自然规律!” “但是,人生不会!” “毕竟,人生都是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的~”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人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要是我们的人生,也像种蔬菜一样,撒下一把种子,收获绿油油的、美味可口的蔬菜,那该多好~” 听着吴惠芬的看似绵柔的话语,却透出作为汉东大学历史教授的睿智。 高育良哈哈朗爽一笑,“惠芬呐,要不怎么说,你是汉大历史学一块金字招牌呢!” 吴惠芬“哎”了一声,“我这不是当年,有一位博学智慧的法学教授,教导得好,调教到位么?” “我深深的记得,当初我和梁璐啊,在一位叫‘高育良’的法学老师课堂上,听他讲课,幽默风趣,听他讲『万历十五年』……” “育良,你我夫妻一场,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年。” “还有什么,是彼此不能倾诉的呢?” “再说了,凭着你的智慧,又有什么你摆平不了的呢?” “你又何必以这种尘封许久的方式,折磨自己!” 高育良停下手里的活,将锄头往土地里一扔,虽然有些邋遢狼狈。 他还从泥土地里,走了出来。 对吴惠芬说道。 “惠芬,去做饭吧,我饿了!” 吴惠芬颔首,点了点头。 “好啊,我下……面给你吃~” 高育良陪同吴惠芬,踱步走进屋子。 边走边表示无奈地说道。 “惠芬,你知道吗?” “今天沙瑞金、田国富找我去谈话了!” 吴惠芬“哦?”了一声,一脸好奇地问道。 “都谈什么了?” 高育良沉郁的脸上,笼罩着愠怒气息,沉然道。 “沙瑞金、田国富准备对同伟动手了!” “依我看,同伟说得没错,沙瑞金、田国富有严重违反党纪国法的问题!” 吴惠芬神色一滞,讶异愕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