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难不成还真的将桂嬷嬷给接回来了?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满肚子都是坏水儿呢!”云书宣满脸焦急之色,急忙口询问道。 周慕瑾却并未立刻回应他的问题,反倒是面带微笑地转头望向了一旁的沈初凝。 见沈初凝点了点头,周慕瑾轻声说道:“这次还得多亏了阿凝的一句提醒。娘不是一直抱怨房中的丫鬟太过年轻,做事不够稳重嘛。阿凝便说,府里有的是年龄大的婆子,直接从府里抽一个,不比去庄子上接桂嬷嬷省时省力吗。于是我便想到了二门上那些守门的婆子,她们年纪都不小了,也是府里的老人,信得过,于是我就做主将其中一个调到了松鹤堂去伺候娘了。” 听到这里,云书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他心里清楚,那二门上的婆子们都是在别的位子上不中用了,又念着全家都在府里当差,不愿去庄子上,所以才放去二门上。 她们平日里懒散惯了,又向来会倚老卖老,哪里做得来伺候人的活! 这下子让她们去侍奉沈老夫人,恐怕沈老夫人可有得苦头吃啦!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那位被调去松鹤堂当差的婆子而言,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守门婆子,如今一下子跃升成了老夫人房里的管事嬷嬷,每月能拿到手的月例银子更是直接翻了三倍之多! 如此优厚的待遇摆在眼前,那婆子自然对周慕瑾言听计从啦。 然而沈老夫人的作妖历程并没有就此结束,没过多久,她又开始闹腾起来,吵嚷着非要去大相国寺上香不可。 起初,周慕瑾好声好气地安抚她说,等到自己得了空闲的时候,一定会亲自陪同她前去。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沈老夫人像是铁了心一般,一日不去大相国寺,就闹腾一日,甚至都闹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 眼见着局面愈发难以收拾,最后还是沈三夫人秦绮梅站了出来,表示愿意陪着沈老夫人一同前往大相国寺。 就这样,这场闹剧才总算暂时平息了下来。 这不,她们前脚刚刚离开京城,周慕瑾后脚便匆匆忙忙地出了京。 她只在府上留下了一些仅够维持日常开销和正常运转的银两,至于其他那些奢华的消费,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至于府上的管家对牌,周慕瑾更是直接扔去了沈怀忠的书房里,谁想支银子,尽管去找沈怀忠要。 而另一边,沈老夫人已经登上了大相国寺。 她满心欢喜地准备添些香火钱,以祈求佛祖保佑沈家平安顺遂、荣华富贵。 然而,当她伸手向身旁的人索要银子时,却惊愕地发现根本没有人能掏得出这笔银子来。 按照以往的规矩,每家每户每年都会从公账中支出一定数量的香火钱供奉给寺庙。 如果在年中有人想要单独前来祈福请愿,那么所需的费用则需要从个人的私库里支取。 可是,在云书宣掌管沈家内务的时候,即便沈老夫人只是自己前来上香添香火钱,这部分花费也是由公账承担的。 然而如今,换成了周慕瑾当家,她居然连这么一点银子都不肯拿出来。 与沈老夫人一同前来进香的秦绮梅此时更是面露难色,因为她自己也是囊中羞涩,根本无法拿出这笔钱来。 “你陪着老身来进香,怎么不带银子?”沈老夫人厉声问道。 “娘……娘只说……只说让儿媳陪着进香,并未……并未说其他的。”秦绮梅支支吾吾答道。 沈老夫人皱眉,“没用的东西,一点规矩也不懂。” 秦绮梅却暗自嘀咕:“早知道就不来了。” 最终,无奈之下,沈老夫人只好咬咬牙,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三百两银子作为香火钱。 尽管如此,她心中依然感到无比憋屈和难堪。 要知道,以前她每次来到大相国寺进香,出手至少都是一千两银子的香火钱! 尤其是当初了尘大师推算出沈家有凤命之时,她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为大相国寺添了上万两银子的香火钱! 此次进香唯一能令她感到些许宽慰的,便是那位了尘大师总算结束了闭关,出山了。 近些日子以来,沈家接二连三地遭遇诸多变故,各种烦心事纷至沓来,使得沈老夫人终日忧心忡忡,内心惶恐不安。 故而当听闻了尘大师再度现世的消息后,她心急如焚地赶忙奔赴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的禅房内,沈老夫人与了尘大师相对而坐。 只见沈老夫人一脸虔诚地率先开口说道:“了尘大师,二十年前,我们沈家尚未有女子诞生之际,您便凭借着通天彻地的神机妙算,预言我沈家将会孕育出拥有凤凰命格之人。幸得上苍垂怜厚爱,沈家果真喜获两位千金。但是……” 沈老夫人说到这,为难地噤了声。 “施主是想问,究竟沈家哪位姑娘才是那命格贵胄之人?”了尘大师面色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