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您说的戏班子呢,不会还没请来吧。” 宋氏嘴角微扬,眼中满是嘲讽之意,阴阳怪气地问着云书宣。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乐声突然响起,竟是京胡和鼓板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湖对岸的台子上,一群身着戏服、妆容精致的人伴随着音乐的律动,走上了台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宋氏脸色一沉,狠狠瞪向身边的丫鬟,咬牙切齿道:“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会这样?” 丫鬟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回答:“夫……夫人,这城里的戏班子,奴婢确实都已付了定金,按理说他们不能再接别家的生意了,不知……不知现在是怎么回事……” “没用的东西!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坏我的好事!是不是不想在这济南城里混下去了!”宋氏怒目圆睁,恨不得将那丫鬟生吞活剥。 “哎呀,宋妹妹何必如此动怒,为难一个小丫鬟作甚。”云书宣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宋氏。 她似笑非笑地说,“不瞒你说,这戏班子其实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原本只是想图个热闹,没想到今儿个还真派上用场了呢。” 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光彩一般。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 而此时,一旁的景夫人却偏偏不识趣地凑了上来。 她满脸堆笑道:“呵呵,这巡抚夫人的排场果真与我们寻常人家不一样,出手阔绰,令人羡慕。不过……” 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书宣,接着道,“就是不知道巡抚大人那点俸禄,能不能养得起这么大的戏班子。” 云书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自信和骄傲。 她轻声说道:“景夫人可能不太了解我们云家的情况。” 景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不就是个商人,那又怎么样,就算你们云家有几亩田地几间铺子,也不至于平日里养这么多闲人吧?出门还要带这么多人跟着。” 云书宣轻轻笑了笑,似乎并没有被景夫人的话语所影响。 她缓缓地说:“其实,我们云家的生意也没有特别大,只不过在这济南城中,大概有三成的店铺是属于我们云家的。” 说完,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对于这样的成就并不满足。 接着,云书宣的目光转向景夫人的头顶,仔细端详着她头上的发簪。 然后,她温和地说道:“景夫人头上戴的这枚簪子,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来自珍宝斋,好巧不巧,珍宝斋正是我们家阿凝最近新开的一家铺子。” 说到这里,云书宣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这番话让景夫人哑口无言,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云书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而云书宣则以一种优雅从容的姿态面对一切。 云书宣看着没人挑刺了,就让丫鬟把写了曲牌名的竹片放在托盘里,让夫人小姐们点戏。 有几位夫人分别点了《玉堂春》、《群英会》、《凤还巢》等等。 台上的戏班子就依着曲目单子一出接一出的唱着。 日头渐渐升高,眼看着到了饭点。 宋氏的丫鬟俯身在她耳边说着沈家的采买才刚刚回府。 宋氏眼珠子一转,扶着额头说道:“沈夫人,您不会想让我们大家听一天的戏吧,你这茶水再好喝,可把这胃里都喝的返了酸水儿了。” 云书宣看向翡翠,见翡翠点了点头。 她才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夫人小姐们稍安勿躁,我已经吩咐厨房备好了酒菜,请诸位移步花厅用膳。” 众人纷纷起身,跟着云书宣来到了花厅。 一进花厅,众人便闻到了阵阵诱人的香气,一张张八仙桌早已摆满了精致可口的饭菜,每道菜看起来都让人垂涎欲滴。 宋氏心中烦躁,又恶狠狠地瞪向了刚才传递消息的丫鬟。 她刚准备开口,就被云书宣打断,“都说了别为难身边的丫鬟,怎么就是不听呢?” 云书宣微笑着走到宋氏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宋妹妹忘了济南城里最大的酒楼叫云家酒楼吧,怎么可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呢。” 云书宣说完便招呼着众人落座。 众人看到连宋氏都没能从云书宣这占到便宜,纷纷暂时歇了找茬的心思。 “沈夫人,妾身瞧着沈小姐风姿卓越,可许了人家?”同宁知府闵大人的夫人问。 “我家阿凝还未及笄,不急着说亲。”云书宣礼貌回答。 一听沈初凝还没说亲,闵夫人顿时来了兴趣,“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又不是立马成亲,可以先相看着,别再等两年,年龄合适的好儿郎都叫人挑走。” 其他夫人也纷纷点头,家里有适龄男儿的还懊恼怎么就让闵夫人抢了先。 闵夫人看云书宣没有反驳她,便接着说道:“家中犬子今年十九了,长得一表人才,虽说年纪比沈小姐大些,可年龄大了,知道疼人。而且犬子已经考取了秀才,是同宁有名的神童,那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 坐在沈初凝旁边的谢欣妍忍不住嗤笑一声,“十九岁的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