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所说的秘术是怎么回事?”国公夫人半信半疑地问道,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紫苑望着床边那散落在地上的石青色衣服,颜色端庄稳重,能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国公夫人的衣服。 平日里,这些衣物应是由专门的小丫头们细心打理的,但现在看起来却皱成了一团。 丫鬟们来来回回地忙碌着,似乎都不曾注意到这件衣服的存在,那大概率就是被沈初凝用来包石头的,国公夫人突然醒了,才让人没注意到这件衣服的存在。 “国公夫人,您当时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是不是由一件衣服包裹着它呢?”紫苑轻声问。 国公夫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回想起刚刚睁开眼睛,沈静婉手中拿着的东西确实是块布料,然后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紫苑又扫了一眼国公夫人耳朵上的横纹,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这块石头的戾气太重,一直被放在您的卧房之中,对您的身体造成了影响,您是不是时常感到心悸?” 国公夫人转向两个儿媳,她们连忙摇着头,“不是我们,我们怎会将母亲的真实状况透露给外人呢?” 沈三夫人也在一旁附和:“母亲竟然患有心悸的病?为何从来没有人向我提及,让我也好在母亲面前尽些孝心。” 紫苑继续说道:“原本国公夫人只是一次普通的摔倒,不会导致昏迷。然而由于这块石头的存在,使得情况变得非常严重。” “虽然我已经为您调配了药汤,但药效来得慢了一些,需要借助我们巫族的秘法才能提升药效。” “然而这秘法是会损伤施法者阳寿的,是婉小姐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换取减轻您的痛苦。” 国公夫人听罢,虽然已经开始相信几分,但仍然嘴硬道:“万事都依赖你一句话,你和那个孽女原本就是绮梅带来,老身又怎知你不是为了为她开脱?” 紫苑无所谓地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国公夫人您可以选择不信在下,甚至现在把婉小姐拖出去处以极刑也无妨。关键在于这块石头上的戾气还未完全消散,您的身体能否承受住下次的意外就很难说了。” 国公夫人闻言,面色瞬间涨得通红,“你……你竟然敢诅咒老身!” 说完,她用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 魏嬷嬷见状急忙上前,试图帮助国公夫人顺气:“把这大胆的狂徒拖出去。” 门口的两个婆子得到指令准备进来抓紫苑,但还未接近时,却被国公夫人拦住。 “等一下。” “你真的能化解这石头上的戾气吗?” 听到国公夫人的话,紫苑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眼中已泛起笑意,沈静婉也随之松了口气。 “国公夫人尽可尝试,至少对您也没什么坏处。” 国公夫人最终点头同意,但还是让魏嬷嬷监视着紫苑和沈静婉。 在紫苑的授意下,沈静婉在院子西南角焚烧了那件包裹石头的衣物。 火焰吞没了它的残迹,剩下的灰烬则与石头一起被紫苑装入一只乌木匣子中。 紫苑在一张黄纸上书写了些无法理解的文字,并让沈静婉将自己的鲜血滴在上面。 接着,他将黄纸贴于乌木匣子外,交给魏嬷嬷,嘱咐她将这匣子送至庆国公府的祖坟进行埋葬。 整个过程耗费了两日时间,国公夫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逐渐恢复,她也越发相信了紫苑的话。 又念在沈静婉在庆国公府费劲心力照顾了她几天的份上,国公夫人便没再提她觉得沈静婉是要拿石头砸她的事。 …… 沈家门口。 沈初凝正准备登上马车,恰逢沈三夫人和沈静婉从马车上走下。 沈初凝停下了脚步,“母亲……不,三婶回来了,国公夫人她还好吗?” 沈三夫人微微颔首,“虽说你已经过继给二房,但国公夫人到底是你的外祖母,她生了病,你作为晚辈理应去探望。” 沈初凝瞥了一眼面容憔悴,几乎站立不稳的沈静婉,“三婶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难道还有让隔房的姑娘去侍疾的不成?既然有人去表孝心,阿凝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阿凝……”沈三夫人欲言又止。 沈初凝打断了沈三夫人的唠叨,“三婶离开时不是带了紫苑大师吗,怎么没有跟着回来?” 沈三夫人沮丧地回答,“紫苑大师留下来为你外祖母……为国公夫人调理身体去了,待调理好再回来。” “哦……”沈初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是她帮助沈三夫人安排的一步棋子,沈三夫人有多重视紫苑大师,她一清二楚。 沈初凝费尽心机,试图帮沈三夫人清除身边的隐患,可沈三夫人却弃她如敝履。 沈初凝默默地摇了摇头,心想这步棋就算是对沈三夫人生养之恩的补偿。 “三婶和婉妹妹快回房休息吧,阿凝还约了人,就先走了。”沈初凝说完,头也不回地跨上了马车。 “婉儿?婉儿?”沈三夫人呼唤着沈静婉,却见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三夫人叫了几声她才回神,“母亲,出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累坏了?”沈三夫人关切地问道。 “母亲,婉儿没事的,我们回去吧。”沈静婉一边说,一边扶着沈三夫人进入沈府的大门。 沈静婉原本平静的心情,在听到沈初凝提起紫苑大师的那一刻,仿佛有水滴落入了沸腾的油锅中,激起了心中的波涛汹涌。 她本以为紫苑大师是出于好意帮助她,却不料对方竟心怀叵测,只是为了掌控她而已。 她耳边不住回响着紫苑大师在庆国公府离别之际,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 …… 沈初凝乘坐的马车停在聚仙楼门口。 她下马车后又遇到了周凛,可在准备向周凛打招呼时,却看到了他闪躲的眼神。 沈初凝不解,明明上元节那天两人还好好的。 沈初凝忙追了上去,“周二哥,听周澜说你去北地送周老将军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去沈家族学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