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和蒋希慎这样的就是有缘无分吧。
总是差那么一点。
但是对于现在这种现状,苏文娴也并没有什么后悔。
人生毕竟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她现在想脱离何家还得努力挣钱,等三年后跟四少的婚姻结束之后,才有心情谈感情的事。
至于三年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发生在陆家生日宴的事很快就上了报纸,但这一次因为有报业龙头何家的参与,大多数报纸上只登载了新晋太平绅士向蓝色蝴蝶求婚的风流韵事。
至于苏文娴与大姐夫陆沛霖之前并没有对外官宣的亲事自然是没有人在这时候提起,就算有也被何家与陆家一起压了下去。
而因为苏文娴与陆沛?这一对在星城的知名度实在太高,一个是名满星城的才女千金,一个是之前养活了半城八卦小报的花花公子,俩人的高调求婚场面甚至被那日躲在陆家外面的狗仔抓拍到了照片。
一时之间,报纸上铺天盖地几乎都是他俩的新闻,连前两天陆?开着他的显眼跑车送她回家的照片都被拍下登在了报纸上,“才女千金最终俘获豪门浪子,俩人好事将近。”
连他俩结婚日期都写得有鼻子有眼的,连苏文娴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结婚的日子,小报全都乱写。
在这种情况下,苏文娴恢复了上学。
几乎快一个月没有上学了,唐珍妮一见到她就差点哭出来,她之前来何家看过她两次都被何家人给挡住了,“阿娴,我还以为你生了什么大病呢!吓死我了!”
“一想到你可能出了事,我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
苏文娴看她确实又瘦了点,不过因为不怎么吃饭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之前红润的大苹果脸颊像失了血色。
唐珍妮着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怎么跟四少在一起了?”
之前阿娴明明不喜欢四少,怎么会想嫁给他呢?
苏文娴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便挑能说的讲给了唐珍妮。
小姐妹俩人一个月没见面了,攒了一箩筐的话,中午吃饭的时间根本不够,晚上放学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俩人还决定将给驻军提供蔬菜的生意正式提上日程搞起来,跟四少订婚的好处就是他不会拦着她做生意,他随便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可以最自己想做的事。
而且何家也不会再拦着了,毕竟已经是要嫁出去的人了,出嫁从夫,娘家管不到了。
这一次,她的生活终于向着她想要的方向前进了。
只是没想到,放学后刚迈进何家的大门,自梳女佣李姐便小声跟苏文娴说:“五小姐,有人来找你,自称是你的养父母………………”
还没等她看清客厅里坐着的人,一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冲苏文娴摆着手,热情喊她:“阿娴,你回来啦!”
说话的正是许久不见的苏宝信。
苏宝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摩登女郎是那个曾经给他们全家做饭打扫的苏文娴,她穿着一件彼得潘领的红色衬衫,衬衫的口袋那里印着一只俏皮的白色贵宾犬,下面搭配了一条白色的半裙,脚上踩着一双小羊皮鞋。
手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手表,除此之外身上只点缀着一对璀璨的火油钻耳钉。
这在何家人看来很朴素的装扮但是在苏家人看来简直是通身的气派,光是那对火油钻耳钉就值几千元,顶苏宝信一年多的薪水了。
而她身上那只手表更是价值七八万元,苏宝信如今已做了底层军装警,也见识过好东西,自然是认得。
如果是走在大街上的话,这样的豪门千金他们是绝不敢搭话的。
客厅里坐着的除了苏宝信之外还有他的父母、苏老太太以及苏文娴的养父母,何家这边只有何老太太一个,其他人都不在。
何家老太太在外人面对苏文娴表现得还是慈爱的:“阿娴快来坐。”
苏文娴坐到她身边,自梳女佣立刻为她端上来一杯茶递到手边,她客气地与苏家人打了招呼。
客气,但并不热络。
她不用猜就知道他们来要干什么,无非就是来要钱。
养父母看到苏文娴出现之后就有些局促不安,养父其实早就从报纸上看到了苏文娴被何家认回去的消息,后来他又在报纸上知晓她写了《鬼墓探幽》大获成功,连他都在茶馆里听到说书人讲这个故事。
没想到竟是阿娴写出来的。
他和苏宝信不一样,看到苏文娴如今过得这么好,已经很满意了,也知道以他们的身份不该再来打扰她如今的生活。
“看到你很好,我和你......”想说你娘却发现身份早已不对,便改口道:“我们就放心了。”
“家里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我们俩在乡下种的菜,早上挑最新鲜的给你送来两筐。”
他指了指沙发旁放的两筐蔬菜,“胜在新鲜,你拿去让人炒几个菜。”
旁边的养母从随身挎着的布包里拿出一块红布,“听说你要成亲了,我给你绣的一块红盖头……………”
红色缎布上是养母绣的鸳鸯戏水图,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功夫。
养父见东西都送到了,便起身说:“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得在小轮停运之前回去。”说着就要告辞了。
但是苏宝信不乐意啊,他来的目的只是送东西吗?
赶紧拉住了养父母两人,“大伯等一会儿,我们还没有跟阿娴叙旧呢。”
一直被何家的富贵迷了眼的苏家老太太也赶紧拦住大儿子,“是啊,宝信的事情还没说呢。”
这让养父挺尴尬的,对他娘说:“娘,宝信的事根本不是什么事,他自己好好做事得到长官赏识自然就会升职。”
苏宝信道:“怎么可能?不给长官送钱哪里会升职?”
说着他看向了苏文娴,“阿娴,托你的福,我已经当上了军装警,但想升职你也知道这世道做什么都要贿赂,我想升到便衣警需要??长官一万元,想来求你帮帮忙。”
说话还挺直接的,没有拐弯抹角。
苏文娴心道大概是以为他和她很熟吧,所以才好意思开口就向她要一万元。
“想让我投资你?“
虽然很多大华商都会投资属于自己的差佬势力,就像希慎投资差佬明一样,关键时刻都能用上,但是她为什么要投资苏宝信啊?
“投资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呢?”
想让她这个甲方金主爸爸掏钱投资他,那他有什么优势呢?
只是没想到这话一说话来苏宝信就不太高兴了,“我还需要什么优势啊?我是你哥啊。”
“我的哥哥们姓何。”
她可没忘了当初苏家人两次要卖她都是因为苏宝信,苏宝信一口一个为了他的前途要卖掉她,以为她失忆了吗?
“怎么,还要来卖我第三吗?”
“这一次你打算把我卖到哪里啊?”
她嘲讽地提醒着苏家人,想来跟她打感情牌也得看有没有感情可以打!
苏家老太太却是已经被何家这到处的富贵迷了眼,这里随便一件摆设都够她后半辈子吃饱喝足。
就连端上来的茶水都那么香,她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香的茶叶呢。
再说虽然过去跟阿娴有过两次不愉快,但毕竟没有卖啊,她不还是好好的回到了何家吗?
“阿娴,一家人生活总有点摩擦,上下还总碰下牙的呢,但我们苏家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如今你富贵了,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
苏文娴就知道这个老太太又拿这一套话出来,道:“我在苏家这么多年,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做活,等到七八岁时就守在灶台边干活了。”
“不仅如此,在你们家时我连叔叔婶婶的衣服都要给洗,说着好听我是个女儿,但实际上跟一个卖身的佣人没什么区别。”
不仅洗隔壁房叔叔婶婶的衣服,连苏宝信的衣服也要洗,现在跟她来提什么恩情了?
“想拿养恩来压我,你也得配。”
苏老太太道:“怎么不配?你不能如今飞黄腾达了之后就不念恩情!”
一激动起来,她的嗓门便大了起来,“如果你不帮你宝信哥的话,别怪我将你过去的事都告诉那些小报记者!”
“已经有小报记者找到我们家来采访我们了,但是你爹让我不许说话的。”
苏文娴心道倒是忘了苏家人这个漏洞。
放着他们,早晚是个问题。
何家老太太本来因为跟苏文娴吵架不喜欢她,现在也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围观,但此时苏家人说这种话,何老太太就不高兴了,当她是死人啊?敢当她的面说这种话。
“哟,好大的威风啊。”何家老太太抿了一口参茶。
“其实你们只想要点钱的话给了你也无妨。”
苏宝信听到这话面上已经露出了喜色,但何老太太又道:“不过你们似乎没打听好我们何家是做什么的?”
“外人给我们家的雅号是报业大王。”
“你们也配到我们何家面前来威胁登报?”
裤腿上洗出两斤泥的泥腿子竟然还敢这么跟何家人说话?什么玩意!
她对管家道:“胜叔,天要黑了,今晚请客人在我们家住一宿。”
先关起来,等老头子回来再说。
苏文娴道:“麻烦胜叔给我养父母准备一间客房。”
意思就是说只有养父母是真正的客人,其他人都不是。
养父却担忧地对苏文娴求情:“阿娴,你奶奶………………”着急之下又说出了以前的称呼,赶紧改口:“阿婆年纪大了,一向心直口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今后我会好好约束他们的,绝不会让他们再来你这里捣乱了。”
何家老太太道:“现在说这些,刚才你干什么了?”
“胜叔,带客人去休息。”
家里的男仆立刻过来将他们包围起来,苏宝信还挣扎喊着:“我是军装警,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是警队的人!”
何老太太道:“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军装警了,就是你们总华探长到了我们何家面前也不敢像你们这么嚣张,真是进门前不知道照照镜子。”
“以为养了阿娴几年就能挟恩图报吗?”
“你们若是好好待阿娴,我们家自然由衷感激,可是好好的女孩你们却当个丫鬟似的养大,如今还想威胁何家?”
“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苏家老太太喊道:“我们家穷,不像你们何家这般富贵,捡来的女孩给口吃的已经是不错了,自己还吃不饱呢!”
苏文娴道:“你怎么不提要将我卖给绸缎庄老板当妾不成,又要将我卖去当妓-女这些事呢?”
“这些也是恩情吗?”
“想让我报恩之前先想一想怎么对我的吧?”
“你们不是喜欢到处乱说吗?好,我在大马有一处甘蔗园,你们就去那里跟甘蔗说去吧!”
给苏老太太吓得瞪大了眼睛,再想说话已经被下人塞住了嘴巴。
客厅里只剩下何老太太和苏文娴了,老太太忽然叹了一口气,“你以前就是整天被他们磋磨长大的吗?”
虽然不喜欢这个总跟她吵架顶嘴的孙女,可到底还是亲孙女,外人欺负她还是不行的。
“磋磨谈不上,就是整天做活还吃不饱。”
老太太道:“比我们家的佣人还不如。”
“是啊。”
“难怪你脾气这么臭,又臭又硬。”
苏文娴笑了,“不这样的话,我早就死了。”
事实上原身确实已经死了。
老太太冲她摆了摆手,“算了,我以后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苏文娴被她逗笑了,亲奶奶虽然也爱跟她吵,但关键时刻还知道帮她。
晚上苏文娴去见了被住在客房里的养父母,他俩竟都躺在地毯上,苏文娴进去的时候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养母解释道:“我们身上脏,怕把这么干净的床铺弄脏了。”
苏文娴道:“床就是用来睡的,你们俩上床睡。”
“哎,好。”养母应了一声。
苏文娴又指着洗手间,“那里有浴缸,24小时都有热水的,你俩也都泡一泡,一会儿我让人送几套干净衣服给你们。”
养母不住地点头。
养父却担忧地道:“阿娴,你真的要把宝信他们送到大马去吗?”
“是,不过你不用担心,到那里他们衣食无忧,我会让人在甘蔗园给他们盖好房子的,起码比住在木屋区要强。”
养母对养父道:“我就说阿娴心软,不会把事情做绝的。”
养父叹了口气,“让他们长点教训也好。”若是真的像苏文娴说的那样,去大马也挺好的,那是她的甘蔗园,不会饿死他们的。
苏文娴又问起了他们如今的生活,养母提到现在的生活眼睛里有了亮色,唇边也带着笑,“我听你的话拿程姨太给的钱去乡下买了房子和地,自己种菜吃,日子比以前过得好多了。
“还养了几只鸡呢,今天给你拿的菜筐底下就放了几十个鸡蛋,是我和你爹亲手养大的小鸡下的,给你尝尝。”
看得出来他们俩的状态不错,养母不再像以前那般缩着不敢说话了。
养母还主动邀请她:“等你有空来家里看看......”眼睛带着期待。
苏文娴点了点头,“明天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正好过去看看。
接着她又提到了军营送菜的生意,“我想让你俩帮我收菜,我的人每天开车去将你俩收的运到军营去,每个月按照每人200元给你们开工资,怎么样?”
养父立刻道:“收个菜而已,哪里还用你给我们开薪水?”
“是啊是啊,不用给我们钱。”养母也说道。
苏文娴道:“拿着吧,手里有点钱心里不慌。‘
养母一听,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哎,好、好。”
后来苏文娴离开之后,还听到养母跟养父说:“阿娴还惦记我们呢。”
苏文娴心里想着反正都要找人做事,找养父母帮忙他俩肯定是一心一意帮着她,不会出错,她的工资给高点,多出来的钱就当是孝顺他俩了。
第二天她送养父母回到九鳌的乡下,让司机陈剑锋每天开着货车过来装菜拉到军营去,养父会把蔬菜过称之后写两份清单,一份跟陈剑锋一起给驻军那边留存,一份由驻军签字盖章,月底结账算钱。
因为有唐珍妮老爹的关系,苏文娴和唐珍妮的蔬菜公司总能及时拿到钱,一个月算下扣掉成本和人工能挣五万元,俩人再分成之后苏文娴挣三万,唐珍妮挣两万。
苏文娴的第一家公司终于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