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 林致远如释重负,大口吃饭,时不时自饮一杯。 先生目光灼灼,闪动着期盼。 对于兔子们过得清苦,作为大管家,他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每每夜深人静,常常自责。 恨自己能力有限,更恨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些太短。 打家业,守家业,本质上差别很大。 从四九年开始,发展经济成为大难题。 所谓经济小组,尝试各种措施,一次又一次,收效甚微。 直到意外发现,林致远在经济方面,才华横溢,一眼看出森林体系弊端,短短几年,在港岛创立远大。 哪怕回来,游走几家之间,几乎是空手套白狼,轻轻松松,让全套轻工业产业落地。 凭一己之力,给家里经济发展,安上助推剂。 更有甚者,以前千八百万软妹币,愁得人睡不着觉。 对林致远来说,好像是零花钱,不在意,无所谓。 无不表明,赚钱这事,简直不要太轻松。 …… 老爷子闷头吸烟,烟雾飘摇而上。 毕生所愿,便是带领所有兔子,走向富强。 林致远所说,曾经想都不敢想。 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上千年来,普通民众最朴实无华的追求。 贫富差距,层层区分,可是千古难题,想彻底根除,基本无解。 博览群书,纵观古今。 站得高,看得远,越发清楚。 所谓统治,统的不是官,而是民,治的不是民,而是官。 作为掌舵者,唯一能做的,兴许就是无限抬高下限,遏制上限。 ……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五六根烟是有的。 老爷子终于开口,没有着急表态,反而聊起了时事。 “致远,谈谈你对毛熊、以及大漂亮的看法。” 林致远抬头,微微有些诧异,缓缓拿起酒盅,再来一杯。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知道您想听哪方面?” 老爷子不禁挑眉,轻笑。 “那就先谈谈大漂亮什么时候会伤,依据是什么?” 林致远给酒盅倒满,苦笑摇头。 “在我看来,伤的肯定是毛熊,而不是大漂亮。” 先生慢条斯理,夹了片白菜,闻听此言,猝然皱眉。 “倒是挺新奇,展开说说。” 林致远长叹一口气。 “两极对立,又都是松散联盟,却有几处不同。 其一,毛熊构建互助会,看似通过各取所需,将大家紧密串联,实则又给分崩离析埋下了伏笔。 在内,没有人愿意一直当绿叶,在外,伤其一指,便是伤其全身。 其二,从宁时代,到老斯,到小赫,到小勃,甚至以后的某某。 权力每交替一次,内斗严重一分,向心力减弱一分。 哪怕以后有人重新挑起大旗,想拨乱反正,也无济于事。 而且,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舍不得权力,毛熊上层的人,必须培植势力。 有个二十来年吧,再有一代人,数方势力对峙不下,散伙就成为最轻松、最温和、且最理想的选择。” 说到此处,林致远延伸了几句。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比如刚才所说改革,您几位不在,换个人试试,还想唱戏,早就被轰下了台。” 老爷子和先生二人,最初没太上心,对于毛熊,或者说宁论,有着无比自信。 此时,越听越心惊,齐齐凝眉。 林致远没管那么多,已经一瓶多下肚,再加上昨晚没睡,酒劲上头,极力保证思路清晰。 “这种局面,大漂亮怎么可能放过,拱火是必然的。所以,留给咱家的时间不多。如果不能赶在毛熊崩塌之前,夯实地基,下一个就是咱们。形势所迫,恐怕也只能卧薪尝胆,委曲求全。” 老爷子深以为然,又点烟,狠狠吸了口。 “再说说大漂亮。” 林致远又来一杯,轻笑一声。 “家里驴象之争,背后财团对立,两届八年就换人,朝令夕改。 再加上以掠夺为根本,以霸权为追求,兔子尾巴长不了。 一旦咱家实力与之并驾齐驱,都不用亲自下场,稍稍引导,便会群起而攻之。 什么美刀霸权,什么全村基地,迟早会逐步瓦解。” 老爷子细细琢磨后,很是认同,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三十年,五十年? 这小子到底看了多远? 要不是连逼带哄,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想及于此,不免有些生气,捞起酒盅,笑呵呵示意。 “来,半天就看致远一个人喝,咱们先走三个。” 先生只一秒明悟过来,也附和一声。 “就是,边喝边聊嘛。” 三杯过后,老爷子笑眯眯询问。 “人口呢,沸沸扬扬吵了几年,之前大会,已经确定是潜在危机,准备以令遏制,你怎么看?” 林致远嗤笑一声,撇撇嘴。 “看什么,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全村一盘棋,已经是大势所趋,凭什么咱们创造财富、物资,去养其他人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