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陆并不叫鱼陆,他本名叫孙瀚文。
鱼陆睡了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大概只有一个多小时,他人就醒了。
醒来之后他立刻配合裴青和杨兴平的调查,首先要解决的是鱼陆的身份。
真正的鱼陆在国外打黑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么这个鱼陆到底是谁?
鱼陆躺在病床上,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我叫孙瀚文。这个名字是林叔叔帮我取的。”
没等裴青和杨兴平问到林大志和孙瀚文的关系,孙瀚文就直接说了出来。
“林叔叔是我从小到大的资助人,从我小学开始,他每个月都给我写信,并且会寄钱给我,让我读书。我本来不叫孙瀚文。我们村里人没文化,取的名字难听,最后是林叔叔觉得我以前的名字不好,认为我应该多读书,所以给我取名孙瀚文。
我大学时填报了和林叔叔一样的专业,新闻传播学。林叔叔一直很支持我,毕业之后我一直从事调查记者这个工作。前段时间我和林叔叔联系时,林叔叔很激动,他说他找到了林宁在笔记本里提到的人,也就是廖帆。”
孙瀚文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继续说道:“当时林叔叔和廖帆接触过几次,觉得廖帆的精神状态不正常,时而亢奋时而低落,和林宁一样。他怀疑是廖帆诱导林宁xd。”
裴青和杨兴平静静的听着。
孙瀚文详细讲述了当时的事情:“廖帆是廖小云的弟弟,我调查过,外人一直认为廖小云十分宠爱这个弟弟,已经到了溺爱的程度。廖帆这两年来,飙车酗酒,各种各样的事层出不穷,但都是廖小云出钱摆平。但是在廖小云出钱摆平之后,廖帆
并没有得到教训,反而愈演愈烈,当时我觉得不太对,就算不送到戒毒所,也应该把廖帆关在家里。
后来我接触到廖小云,有了新的发现,廖小云根本就没有在教弟弟。她是在放纵廖帆。”
孙瀚文:“廖家的家庭关系不正常,我曾经听过廖小云和父母的电话,廖小云用的是命令语气。”
裴青:“命令?她们家关系差到这种程度了?”
孙瀚文:“正常人难以理解,廖小云明明不喜欢廖帆,偏偏花钱养着他,廖帆心里也讨厌廖小云,但是又摆脱不了廖小云的钱。”
杨兴平:“林大志是怎么找到疗养院的?”
孙瀚文:“他跟踪过廖帆,持续时间很长,他和我说廖帆会故意摔伤,去住疗养院。所以在被廖帆撞伤后,他打算拿钱去疗养院休养......后来他一定是被发现了!”
孙瀚文情绪不稳:“我和他说了小心一点,遮掩身份,他是怎么被发现的!一定是廖帆和廖小云那边发现了林叔叔的问题!“
裴青:“所以你找上了廖小云?”
孙瀚文:“对,林叔叔是林宁父亲,但是我和林宁没有关系,和林叔叔也不存在明面上的联系,为了安全,我换了一个身份。”
杨兴平:“你怎么拿到鱼陆的身份证的?”
孙瀚文笑了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
“我们这些人,当然有自己的办法弄到真的证件。警察同志,这个不能告诉你们。我保证不会给鱼陆带来麻烦。”
真正的鱼陆在国外打黑工呢。看他父母的态度,感觉他打黑工还挺赚钱,短时间内是不考虑回国了,孙瀚文选的身份也很有意思。
裴金的手肘碰了碰杨兴平,杨兴平跳过这个话题,继续听孙瀚文讲疗养院发生的事情。
孙瀚文说道:“我本来以为廖帆在和疗养院做一些非法交易,让疗养院给他提供一些成瘾性药物。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是廖帆主动联系疗养院,但后来我为了去找林叔叔,潜入了疗养院。我发现这个疗养院的问题很大。他们给病人的用药绝对是过量,并且容易成瘾。
等病人成瘾后,他们会让病人签下多种合同,以一项额外的护理费收取高额费用。
所以我也怀疑,最开始廖帆第一次受伤进入疗养院时,也许当时他是个正常人,并没有染上d瘾。”
孙瀚文猜测:“我观察过这些医生常开的药,还特地找了医生咨询,疗养院医生开的止痛药成瘾性很高,如果不加以管控,非常的危险。一般情况下,只有癌症病人能够得到这种处方药。
疗养院把这种药开给普通病人,而且这些病人家境优越,一旦他们成瘾后,没有足够的自制力,不离开原有的环境,很难戒掉。
廖帆和这些人一样,都是疗养院选中的人。林宁也是这样被骗的。”
孙瀚文记得林宁,林宁是林大志的女儿,非常爱笑,孙瀚文工作不忙的时候,经常请林宁吃饭。
林宁出事的时候,他正忙着调查一家食品公司添加剂的问题,没来得及关注林宁的心理状态。
孙瀚文:“这是我的问题。林叔叔一直和林宁提起我。”
他十分自责:“林宁毕业后,一直觉得她应该像我一样,不靠父母,独立生活,所以留在了A市。我应该多关心她。”
谁都没有想到会有后来的事。
孙瀚文提供的偷拍视频被送到了缉毒队,缉毒队很看重这些视频,根据视频内容找到了几个医生,以此撬开了他们的嘴,逐渐把疗养院高层拉下了水。
徐安把疗养院这些人交给缉毒队,他带人去逮捕廖小云。
廖小云虽然不是友爱疗养院的股东,但友爱疗养院曾经收到过一笔大额捐助,名义上是用来购买医疗器械。
徐安对这笔大额捐助展开调查,这笔捐助来源于国外一家公司,公司的法人曾经担任过廖小云的私人秘书。
而廖小云的公司近几年成交的业务中,其中有一大半对方的业务负责人都曾经在友爱疗养院住过一段时间。
案件至此,涉案人员连成一条线。
由林宁的自/杀案引起了两人失踪,最后演变成为疗养院过量错误的使用药物,使患者药物成瘾,逐渐走上向下堕落之路。
最初,疗养院的患者都很无辜,但很快他们被迫成为疗养院的推手,从此永无宁日,日夜心惊胆战。
案件告一段落后,裴青捧着一束花走进了孙瀚文的病房。
医生说了,孙瀚文至少要卧床三个月。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小伙子,年轻也不能这样造,好好养身体,你这脚要是养不好,以后就只能做瘸子!”
孙瀚文长相俊朗,并不想做瘸子,安安静静的在医院住了下来。
他是警方的证人,一直有警察守在病房外。
裴青抱着花走进来时,孙瀚文间到了一阵花香。
裴青把花放在花瓶里,花瓶中向日葵中掺杂了粉黄玫瑰。
装青:“喜欢吗?”
孙瀚文哭笑不得:“好看是好看,怎么想起来买花了?”
裴青:“你要在这儿住三个月,天天对着白墙多?味啊!”
杨兴平把食盒打开,先把骨头汤拿了出来。
孙瀚文很感动,而后就听装青提起牛繁。
“今天牛繁给我电话,又在骂你。”
孙瀚文安静的坐在病床上。
“廖小云被抓后,她高兴坏了,等着看你倒霉呢。
孙瀚文闭嘴不说话。
裴青笑容和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她提起你。”
孙瀚文松了口气:“谢了。”
裴青:“不客气~”
她把病房里的花瓶放在了窗户边,窗户边有防护栏,不怕花瓶掉下去。
裴青把花瓶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太阳。
阳光和煦,吹散阴云,真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