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行动起来,裴青给快递点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之前的人,对警察三番两次盘问有点不耐。
裴青只当自己什么都听不出来,她问道:“你们快递点7月26号、27号送往大庆路的快递多吗?”
对面的人:“这都一个月了,我哪知道啊。”
见他想推脱,裴青立刻提高音量:“你们快递点肯定有记录!”
对面的人被突然放大的女声吓了一跳。
“哎,干嘛,又没说不找。”
裴青听见了鼠标敲击的声音。
对面的男人嘴里絮絮叨叨,说现在正忙着,又问是不是大庆路那边出事了,是死人了还是怎么地!
裴青:“怎么?你要来看?”
对面的男人忙拒绝:“那不用不用。”
开什么玩笑,大庆路就算死人了,和他有个屁的关系,他才不会往这些警察下的套子里钻。
就是不知道刘行怎么惹到这群警察了。
快递点的人很快查了上个月的快递,时间调到7月26号、27号。
他“哎”了一声。
裴青追问:“怎么了!”
快递点的人摸不着头脑:“那两天刘行没上班,系统里没有他送货记录。大庆路那边偏,那边快递也不是每天都送。”
裴青心里把刘行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居然敢耍他们!
也怪他们听到刘行村子里拆迁的消息后,潜意识的把刘兴辞职、挥金如土的行为归因在他成了拆迁户一夜暴富上,没有再进行深入的调查。
渔湾村拆迁是真的,但刘行把自己的快递车借给凶手运尸,也是真的!
他确实拆迁后有钱了,但支撑他继续挥金如土,不考虑以后是因为他有凶手的把柄!
裴青打电话徐安,说了刘行在7月26号、27号当天并没有上班,那他到底把快递车开去给谁用了。
徐安:“上次去查刘行时,他有没有收到过别人的大额转账?”
杨兴平在一旁说道:“没有,要是看到,他早就被拷起来了。”
裴青想起这个案子的种种借贷关系,不由问道:“也许刘兴手里还有其他卡?”
徐安:“上次去的那家夜场还记得吗?”
裴青:“记得。”
徐安:“这样,你去找人,找方杰,你认识,他们队里最近闲,你让他和你一起去夜场走一圈,去查查刘行有没有在夜场刷过其他卡。”
裴青:“好。”
晚上七点,夜场里已经陆陆续续进人。
方杰跟在裴青身后,看她戴了个口罩走近夜场。
他问道:“需要戴口罩吗?”
裴青按住口罩:“这什么烂七八糟的香水味太刺鼻了!”
方杰露出个同情的表情。
“你怎么想不开要来警局上班?画像师这职业可不好做,你应该去进修才对。”
这是申局对外界的说辞,裴青所在的队伍并不参与各种评奖评优,是完全独立、对局直接汇报的一个小队。
尽管在局里,有些人认为申局的独断专行,但到底是把这个队伍独立了出去,没有抢任何人的功劳,这事也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裴青盯着夜场里的人,喃喃自语:“实践出真知嘛。”
方杰是个直性子,没和裴青弯弯绕绕。
“安哥走了,还怪不适应,你们就这么忙,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裴青:“你们忙起来的时候不也是天天通宵?”
方杰:“话是这么说,但怎么感觉安哥换了个地方,工作强度更大了。”
裴青:“这不是人少嘛,没办法。”
裴青在灯光下,终于找到了那天在刘兴旁边的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正在舞池里陪着几个男人跳舞。
男人时不时搂搂腰,摸摸屁股。
裴青冷哼一声,钻进了舞池。
方杰一个眨眼间,裴青就弯腰低头消失在了舞池人群之间。
哎哎哎?
不是,安哥没和我说他妹妹动作这么快啊!
裴青钻进舞池里,踹了几脚看不顺眼的油腻男。
“妈的,谁踹我!”
“靠!”
“哪个操蛋的.....”
舞池里灯光闪烁,时不时暗一下亮一下,裴青趁着周围昏暗时连踹几脚,动作飞快,只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注意到了。
她们都瞪大眼睛看着装青,没想到几秒后,这面生的女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谁啊?”
裴青仔细看了她们的五官,分辨出那天和刘行在一起玩的几个女人,她点了点人,把人叫了出来。
“凭什么听你的!”
裴青反问:“男人能点,我不能点?”
几个被她点到的女人闻言一惊,打量着装青。
其中一个穿着紫色紧身短裙的女人撩了撩头发,几步走出来。
“行啊,当然行,你是想自己玩?还是找男人和我们玩?”
裴青双手插兜,嘴里吐出几个字:“自己玩。”
方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是,咳咳??“
他看着裴青领着几个女人走进了包厢,自己也连忙跟了进去。
安哥根本不用找他陪他妹妹,他这妹妹明明放松得不得了,进夜场和回家似的,还能点女人陪玩。
裴青没坐在沙发上,谁知道这沙发上都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现金,来之前专门去取款机取的。
几个女人盯着她手里的现金,视线一动不动。
裴青:“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最好速战速决。”
“你说,想玩什么?”
“玩什么姐们都陪你玩,旁边这帅哥一起吗?”
裴青:“他不玩。”
方杰乖乖低下头。
裴青拿出刘行的照片,问道:“一个问题一张钞票,最后谁回答的让我满意,剩下的给谁。第一个问题,谁刷过他的卡?”
是刘行。
这几个女人和刘行都熟,又只认钱,才不管这女人找刘行是干嘛,连忙抢答。
“我我。”
“还有我。”
“最后一个问题,刘行今晚还会来吗?”
几个女人眼红剩下的钞票,纷纷说道:“刘行昨晚就没来,看姐妹们看?了呗,不知道去哪家玩去了。”
从夜场里出来,裴青拿到了刘行的消费记录,确实有些钱不是从他名下的卡里划走。
接下来,裴青要仔细查这些钱的来处。
谁还给了刘行钱?
裴青这边进展顺利。
另一边,徐安和杨兴平这边意外横生。
接到裴青打来的电话时,徐安和杨兴平刚查到刘行的车。
拆迁款下来没多久,刘行就买了辆奔驰。
现在这辆奔驰停在一家按摩店前,而按摩店里的技师说,刘行按摩完,没开车,说有个兄弟请他吃饭,按摩完他就心情?好的走出了按摩店。
可杨兴平紧盯着刘行名下的手机号,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
两人详细问了技师,技师亲耳听见刘行接到了电话。
显然,刘行有另一张手机卡,这张手机卡甚至不是他自己的。
无论这张卡是谁给刘行的,这个人都非常谨慎。
徐安和杨兴平走出按摩店,看了刘行的奔驰,又听装青说了刘行其他几张卡的刷卡数额,一种直觉攀上了两人的后颈。
“之前那个快递点的人说,刘行以前一直住在渔湾村,会是渔湾村同样有拆迁款的人,给刘行汇款吗?”
裴青也急:“我在查。现在是找不到刘行了?他不会是拿着人把柄,把人惹毛了吧!”
杨兴平:“这种人,自己把自己坑了,有什么奇怪的!”
裴青正坐办公室里,开着电脑,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个警察来敲门,兴奋的喊了声裴青。
“捞到了!捞到了!头骨捞上来了!”
裴青合上电脑,走出去一看,几个民警手里提着个铁桶,正要往法医办送,其中一个民警手上的血哗哗直流。
她一惊:“手怎么了?”
几个民警七嘴八舌道:“不知道是谁的头骨,桶里还有条鱼,没注意,被咬了几口就这样了......”
“这鱼牙齿可利了!”
“这鱼瘪成这样,还没死,还能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