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号,裴青在和连娇见面前,先去找了刘医生。
刘医生以前是李家的家庭医生,后来李家三个孩子渐渐大了,不需要家庭医生,他就到了德瑞任职,目前是德瑞的一名外科医生。
裴青去的时候是上午,她买了些刘医生最喜欢的老式糕点带上。
刘医生其实已经五十多了,但养生有道,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
他查完房看到裴青,顿时一乐。
“阿青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裴青把糕点推给他,说道:“问您点事。”
刘医生高兴道:“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找我什么事?最近哪里不舒服?还是朋友生病了?“
裴青:“没事没事,您坐。”
她把刘医生推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又问道:“是我最近看了点侦探小说,所以想来问问,如果一个人突然昏迷、捂着胸口倒地,说明了什么?”
刘医生刚在椅子上坐好,就听到了这种奇怪问题。
他快速回道:“大脑皮层、脑干的损伤都会导致昏迷,除此之外,低血压低血糖昏迷也很常见………………”
裴青补充:“那如果身上有抓痕,有可能是过敏休克吗?”
刘医生:“当然。”
裴青:“那常见的过敏源有哪些?”
刘医生:“那就太多了,螨虫、皮屑、蛋、牛奶、各种水果还有牛羊肉......数不胜数,你不用担心,你们家没人过敏。”
裴青“哦”了一声,刚要说话,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推开。
“爸”
来人看见办公室有人,突然一怔。
“裴青?”
裴青看了他几眼,才认出来这是刘继,刘医生的儿子。
裴青:“是我,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刘继:“前几天刚回来。”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没怎么变,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裴青看着他,突然高兴起来,她问道:“你最近在干嘛?上班了吗?”
刘医生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都是不满意。
“上什么班,天天在家玩!”
刘继也不满:“爸,我读了多少年书了,我不能好好休息有个gapyear吗?“
刘医生:“你看看有谁像你一样不上班,一玩玩一年的!”
两人正要吵起来,装青紧急劝和:“哎呀,刘叔,您儿子这个学历肯定不会找不到工作的,休息就休息嘛,没什么啦,您放宽心。”
说完,她又转头问刘继:“你最近不上班,那有空出来玩吗?”
刘继看了她一眼,怀疑道:“出来玩?你和我?”
裴青:“当然不是,还有别人。”
刘继追问:“和谁?”
裴青:“我最近新认识的一个人,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记得来。”
刘继没拒绝:“行,徐安去吗?”
裴青:“他?他正忙着呢,应该没空,有空我会叫他。”
刘继服气:“他还在做警察?没提过辞职?”
裴青看了刘继一眼,理所当然说道:“为什么要辞职,徐安做警察做的很开心啊,虽然他经常骂人,但理想没灭。
刘继其实不太理解这种个人理想,他就没有理想,他医学院本硕博连读只是他爸想让他子承父业。
他也不想做医生,所以现在还在游荡,不想上班。
裴青看出来了,拍拍他道:“没事啦,你还没想明白,那就接着想,反正你也饿不死。”
离开德瑞,裴青又去找韩荷月吃饭,今天韩荷月上司请假了,说要去带女儿复查,韩荷月可以开开心心摸鱼,下午晚点去上班也没事。
两人吃的西餐,一边吃,裴青一边问韩荷月:“ip可以改吗?”
韩荷月:“当然可以,怎么问这个?”
裴青:“我最近想查个人,结果她显示的ip在尼日利亚。”
那天直播结束后,裴青还专门去搜过那个账号,是个小号就算了,ip还显示尼日利亚。
韩荷月:“非洲?够远的,改ip很简单的,或者买个账号也行,手段很多。
裴青惆怅的叹了口气。
韩荷月笑她:“愁什么呢?”
裴青:“我和你说过我直播的事吧。”
韩荷月:“不是说赚的很不错嘛。出什么事了?”
裴青把最近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起初韩荷月还不信,后来发现装青表情严肃,虽然严肃的也挺可爱的,她轻咳了了两声。
“要不我帮你查查?”
裴青:“查ip犯法,别把你搞进局子了,我觉得对方早有准备,这个号就那天上我直播,后来再也没新动态,说不定都不是本人注册。”
韩荷月:“那你想怎么办?”
裴青:“你帮我个忙,陪我去见连娇,帮我问她几个问题,顺便挡一下她,我怕我画她的时候又画出什么奇怪东西。”
韩荷月一口答应:“好啊,没问题。”
裴青和连娇约在一家咖啡厅,咖啡厅是裴青选的,人少咖啡贵,灯光昏暗,有利于她画画。
连娇到的早,裴青推开咖啡店的门时,连娇一眼就看见,她挥了挥手。
裴青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连小姐好,这是我朋友,韩荷月,荷月,这是连娇,我找的模特,好看吧?”
韩荷月看了连娇一眼,确实好看。
她笑着打招呼。
连娇很意外,今天装青和那天拍卖会的穿着不同,就穿了件衬衫长裤就来了,还背了个背包。她旁边的韩荷月穿的比她还简单,宽大的黑咖白色长裤,看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像是路边随便买的。
连娇心里怀疑了一下,李家对这位养女是不是真的很好,怎么会这么不讲究着装。
詹盛光的妈妈教训她的时候只怪她没有从头包装到脚。
她面上不露声色,还问了裴青想喝什么。
裴青的选择万年不变:“拿铁,全糖,常温。‘
韩荷月和她选择一样。
很快侍应生端着两人点的咖啡走过来。
裴青打开了背包里的画板,她今天没带平板,打算用画板画,要是画出来正常的画稿就送给连娇,要是画出来不正常的,那就随机应变赶快藏起来。
问题不大,她还有韩荷月掩护。
她一边打开画板,一边和连娇寒暄:“今天盛光没陪你一起来吗?”
连娇:“他今天有事,没事,我自己也可以,只要坐在这儿就可以了吗?”
裴青点头:“当然,要是累了你就起来走走,没关系。”
她拿起笔,看了看连娇的脸,她看的十分专注,连娇被她盯得不敢动。
几分钟后,裴青开始作画。
韩荷月拿起桌上的菜单,问连娇:“要不点些吃的吧,你想吃点什么?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连娇:“我都可以。”
韩荷月继续问:“没什么过敏的吧?我就不能吃蓝莓,我对蓝莓过敏。”
连娇:“我都行,你看着点,我从小都没过敏过,这方面不用在意。你要是蓝莓过敏,可以点些其他的,我看还有红丝绒蛋糕、舒芙蕾……………这些都可以。”
韩荷月:“这样啊。”
连娇没有过敏源,那和装青说的对不上。
她看着菜单随便点了几样,然后又开始和连娇聊起备婚的事。
连娇说暂时还没定好婚期,所以也不用着急。
韩荷月和她有一句?一句闲扯,侍应生很快端来甜点。
韩荷月接了过来,摆在桌上。
她看了一眼裴青的画,画的确实是连娇,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正在时针又滑到一个新数字时,韩荷月又看了一眼装青的画。
只一眼,她就停在原地。
连娇好奇:“画好了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直起身体,往前倾,想看看装青的画。
韩荷月端起手中咖啡,不小心一歪,咖啡撒在了连娇身上。
一声尖叫声传来。
裴青看着画纸上盖上白布的人,瞬间把这张画纸撕掉,卷了卷,放在口袋里。
她动作很快,放好画纸后,又去关心连娇。
“你没事吧?衣服都脏了。”
连娇看着裙子上的污渍,顿时眼前一黑。
这条裙子十几万。
韩荷月也跟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手滑。”
连娇心里一梗,韩荷月坐对面,手滑是怎么手滑到她这边的。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为什么要把咖啡撒我裙子上?看我不爽?
裴青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裙子是V家的吧,我现在马上让她们送条新的过来,还是你有什么其他喜欢的牌子?我给你买一件。”
连娇硬生生挤出一个笑:“不用了,也没什么………………”
裴青上前攥住她的手:“这怎么行呢!你今天漂漂亮亮过来,当然要漂漂亮亮回去。”
两人拉扯了片刻,连娇终于在品牌里选了条裙子。
裴青正要打电话让人送来,又问连娇:“这边换衣服也不方便,你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去吗?”
连娇:“我和朋友在这边开了家沙龙,就去那儿吧。”
裴青:“好啊。你的裙子??”
连娇:“没事,我带你们去我的沙龙。”
她介绍道:“我们只接女客,主做造型设计,你们要是有感兴趣的也可以试试。
裴青问了沙龙名字,先让连娇去沙龙换衣服,她要开自己车过去。
等到连娇走后,韩荷月才往沙发上一趟。
“我感觉刚才她杀了我的心思都有了,那条裙子多少钱啊?”
裴青让品牌方去指定地点送裙子,然后回道:“十几万吧,加上其他的配货能有二十出头。”
韩荷月绷直了身体:“真是我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裴青:“没事啦,别担心,来看我的画。”
她把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画纸打开。
画纸上,连娇躺在地上,身上还盖了白布,只露出半边脸。
确定了,再不想点办法,连娇离死不远了。
可连娇说她不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