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和徐安回到家后,发现李木徐已经到家了。
裴青意外:“大哥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李木徐:“晚上有暴雨,没必要在公司待着。”
他看了眼裴青和徐安,发现两人身上衣服湿了一半。
李木徐让他们先洗个澡。
“别着凉。”
徐安:“没事,淋个雨而已......”
李木徐注视着他,徐安只好道:“行行行,我上楼冲个澡。”
冲完澡后,裴青和徐安才下楼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李木徐问两人查的事怎么样了?
裴青:“还没找到许芊语,不知道她躲哪儿去了。”
徐安:“刚刚问贾阳,卓盼采和她奶奶最近都没买过大件。
裴青怀疑:“听贾阳说,许芊语没和同学老师联系过,她应该是在网上认识了什么人。”
可一入游戏深似海,各种大号小号层出不穷,找到许芊语的难度大大增加。
徐安:“说到底,许芊语离家出走是她那个家庭压力太大,她父母家暴她,还是要查查她父母之前消失的半年里,把许芊语带到哪儿去了。“
裴青:“就怕她父母不配合,而且这是13年,前年的事了。”
徐安:“我让贾阳想办法,这是他的案子,又不是我的,他怎么好意思把活都让我干,又不给我发工资。”
裴青笑了笑:“兴许人家还以为是你上赶着找活干呢。”
又是一声“轰隆”,窗外雨声不停,裴青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她又把自己的平板拿了出来。
李木徐:“好好吃饭。”
裴青:“我就看看。”
这么大的雨,和画稿上的画对应上了。
李木徐:“天气预报后面一周都有雨,你今天就开始担心,后面几天怎么办?”
裴青:“许芊语还没成年呢。”
徐安:“也快了,这小姑娘也真大胆,不找同学老师,找游戏里认识的人帮忙,也不怕被人卖了。
裴青:“说明警方的防骗反诈宣传没做到位。”
徐安:“你还评上了,讲点道理吧,那么多学生,还正是叛逆期,哪儿能让学生都听话,爹妈都做不到的事,指望我们?”
见两人又要开始抬杠,李木徐敲了敲桌面:“吃饭。”
裴青和徐安对视一眼,低头吃饭。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
裴青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雨哗哗落地。
风吹的窗帘沙沙作响。
就着这点风声雨声,裴青看了看远处漆黑的天幕,打开了新的一张画布。
试着画画。
装青对自己说,说不定能画出来什么。
这场暴雨开始的急促,然后慢慢变小,中间停了十几分钟,然后又哗哗下起来。
天空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裴青的阳台上只有一点亮光,是她平板反射出的光线。
她刚开始画的时候笔尖滞涩,随着雨越下越大,手中的笔突然流畅起来,很快勾勒出了一副崭新的画。
“轰隆?
裴青醒过神,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画稿,匆匆跑出卧室,去敲徐安的卧室门。
一分钟后,徐安和装青一起看这张画稿。
画稿上颜色十分丰富,是在室内,一群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在缤纷的灯光下扬起酒杯。
穿着白色衬衫的侍应生端着杯盘在人群中央穿梭,他也是画面中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
徐安:“酒吧?这是什么?”
裴青:“假面舞会?”
徐安:“这种鬼天气还能办假面舞会?”
裴青:“又不是室外,室内的舞会不是随便造?”
徐安:“许芊语也是会挑地方,这面具把五官都遮住,谁认得出来她!这堆人里哪个是许芊语?”
裴青认不出来,她越发觉得许芊语是故意的。
“这个地方一定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她一次又一次离家出走,反复试探,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对着画稿研究了一下,纷纷打开手机在各个平台搜假面舞会。
最后装青找到了一家。
徐安凑过去看了一眼。
“酒肆?见卿。活动于8月8号晚7点开始,这不就今晚?快走快走,已经开始了。现在都八点了!”
他拉着裴青匆匆下了楼,李木徐见他毛毛躁躁,提醒道:“把伞带上。”
裴青顺手拿了两把挂在门后的伞,被徐安拉出了门。
酒肆开在一家巷子尾,巷子边还种了一排玫瑰,和今晚活动应景。
徐安拉着裴青到了酒肆后,门口的招待请他们出示邀请函。
那是什么鬼东西?
裴青看到这个活动的时候,活动申请已经停止,她有个鬼的邀请函!
徐安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钞塞招待怀里,在招待目瞪口呆中,拉着装青闯了进去。
两人出来的匆忙,没带面具,和这场舞会格格不入。
舞会上的人纷纷看向他们。
霎时间,各种形状的面具朝两人看过来,装青只能先扯出一个笑,猛拽了徐安几下。
有侍应生走过来,问道:“两位有什么需要?”
他还贴心的指了指柜台:“如果对自带的面具不满意,也可以去柜台买,我们也有准备不同形状的面具。”
裴青把徐安拉到柜台边,她可不想被当成猴一样被人看热闹。
她随意挑了两个狐狸面具。
徐安很不满:“这东西卡在脸上难受。”
裴青小声道:“你现在可是停职状态,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玩,万一被人拍了视频传网上,你以后就只能在家当富二代了!”
徐安扯了面具戴上。
裴青挑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具,等戴好后,她才跟在徐安身后朝人堆里挤。
等戴好面具,徐安招侍应生过来问:“今晚有没有见到这个女的?”
他把许芊语照片给侍应生看。
侍应生脸上戴着标准微笑,说道:“今晚来的客人都戴了面具。”
哦,那就只有他们是不戴面具进来的。
徐安换了个方式:“你们这个活动有外地人来吗?我有个朋友,他之前说要过来,可能带了个行李箱,蓝色的,这么高。”
他比划了一下。
侍应生眼皮子往上一掀,那是个回忆的动作。
徐安往他口袋中塞现钞。
“好好想。”
侍应生按着口袋,对徐安说道:“是有一个,外地来的,在里面包了个包厢,存了行李箱。”
裴青问:“他带朋友了吗?”
侍应生:“没有,他一个人来的。
徐安:“他在哪儿?“
侍应生指了个方向:“201,末尾那间。”
徐安和裴青立刻走了过去。
包厢门紧闭,徐安敲了敲门,连敲几次,都没人来开门。
裴青往旁边站了站,徐安后退一步,然后一脚踹到门上,把门踹开。
“砰”的一声,门开了。
徐安往包厢内部走去,包厢不大,电视还开着,一个男人惊讶的看着徐安朝他走过来。
裴青走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茶几边上的蓝色行李箱。
行李箱上干干净净,只有这点和画稿上不同,但样式形状都和画稿上一样。
没有血迹。
她走过去拎起行李箱,很轻,非常轻。
男人看着他们这一系列动作,目瞪口呆。
“你们谁啊!怎么乱闯人包厢,我花了钱的!”
他手里拿了个巴掌大的镜子,茶几上还摆着一副眼镜。
裴青没理他,把行李箱打开,行李箱中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许芊语当然也不在里面。
徐安脸上的面具卡的他难受,这都在哪儿批发来的粗制滥造的面具。
他扯下面具,拉过男人,问道:“许芊语呢?”
男人眼睛闪烁。
裴青听他说道:“什么许芊语,我不认识,你们怎么乱翻人东西!”
裴青倒打一耙:“你行李箱什么都没有,来酒吧带什么行李箱!”
男人:“你谁啊,我乐意拉个行李箱,管你什么事!”
他努力挣脱徐安的桎梏,但徐安力气太大,他只能干嚎:“服务员!服务员!有没有人管管,我花了钱的,你们就让人乱闯包厢啊!我要投诉!”
他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这儿了。
一个侍应生被喊了过来,看着一个客人拽着另外一个客人不松手,忙上前拉架。
“几位几位,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和气生财。”
他劝了半天,徐安才松开手。
徐安又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脑门,把许芊语的照片给他看了看。
“认不认识?”
男人看都不看照片,直接捂住眼睛。
“啊,我的眼睛,疼疼疼疼疼!”
徐安受不了他:“你一个大男人??“
裴青扯了扯他。
徐安纳闷:“干嘛?“
裴青:“让让,他隐形眼镜卡眼睛里了,刚刚在摘隐形。
徐安:“???“
装青:“一看你就没戴过隐形。”
徐安:“我又不近视,你戴过?你也不近视啊。”
裴青:“我戴过美瞳。
她坐到男人旁边,让男人松手。
男人捂着眼睛不动。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在这儿欲盖弥彰呢。
裴青好声好气问道:“我帮你取一下隐形。”
男人没动。
裴青:“你刚刚没取出来吧?第一次戴?”
男人不说话。
裴青把他手拉下来,让人睁大眼睛,拉开他的眼皮,用茶几上泡在护理液中的小棒,在他眼睛中轻轻一按,一片隐形就取了下来。
男人没感受到疼痛,他有点懵。
裴青:“转过来,另一边。”
在她的指挥下,男人侧身坐着,于是,另一片隐形也取了下来。
裴青把隐形眼镜泡在护理液里,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
男人摇摇头,又迟疑的看了她一眼。
“谢谢了。”
裴青开始套话:“第一次戴?”
男人点点头。
裴青:“谁让你戴隐形的?也不教教你。”
男人:“我自己买的!”
得了,还挺警惕,套话失败。
徐安又把许芊语照片给他看了看。
男人慢吞吞戴上框架眼镜,看完后,摇头说不认识。
他说的话徐安一个字都不信。
徐安看着茶几上一堆可乐雪碧,连果啤都没有,谁来酒吧喝这些,乖孩子来什么酒吧。
徐安对侍应生招招手:“来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呢?来,给他上点酒。”
男人着急忙慌的摇头:“我不喝酒。”
徐安:“不喝酒来什么酒吧,身份证呢,成年了吧,成年就能喝!”
男人:“我??”
徐安:“怕什么,你不认识我?”
男人咽了口唾沫:“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徐安:“哦,不认识也行,喝几杯就认识了。”
裴青看的想笑,可是许芊语还没找到,这只蓝色行李箱干干净净的安静待在茶几边,一切和画稿上都不一样。
裴青不知道是她和徐安的干涉影响了行李箱?还是许芊语原本就不在行李箱里。
那她在哪儿?
这个男人和许芊语有什么关系?
说真的,裴青觉得,这男人不太灵活,要是进了审讯室,徐安能让他把几岁尿床都说出来。
许芊语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