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河北边有一个镇子,不大,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 医馆就在镇子中心,周围有好几家卖吃食的摊子。 李肆张罗着那些生病的人去看大夫,叶疏桐他们就在摊子上吃午饭,哦不,应该是下午饭。 若是以之前的脚程,他们中午之前就能到达镇子,可是这一次生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这一路上走的有些慢。 都快申时了,才到镇子上。 好在那些小吃摊子还在。 叶疏桐找了一家卖豆腐脑的摊子坐下,准备吃碗豆腐脑。 等豆腐脑上来之后,张兵跟芳平买的包子跟油条正好也到,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芳平赶紧把肉包子塞到叶疏桐跟丁氏手里,“姑娘,夫人,你们快吃,肉馅儿的,闻着可香了。” 叶疏桐咬了一口大包子,嗯,满口流油,果真香的很。 再喝上一口加了咸卤子跟辣椒油香菜的豆腐脑,只觉得今天这一身的疲惫都没了。 就在众人吃的正香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忽然就跑了过来,他抓着桌上的包子跟油饼就跑。 张兵眼疾手快,伸出一只脚,直接把人绊倒。 那小男孩摔了一个大马趴,手里头的包子油饼也甩了出去。 很快,那些落地的包子油饼,就被周围那些没有盘缠的流放人员捡起来塞到口中。 这下那个小男孩可是惨了,不仅抢到手的食物没了,还被张兵逮到。 “小子,你胆子很大啊,竟公然抢我们的东西!” 那小男孩被张兵踩在地上,不服气的说道:“你们是狗大户,我拿一点东西怎么了? 你们明明有多余的药材,为什么不拿出来,我染姐姐今天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放开我,放开我!” 这时候,那小男孩的家里人也过来了。 “放开我儿子!” “放开?你儿子公然抢我们的食物,这事儿怎么说?” 张兵可不会轻易放开,这家人他有印象,是文官那边的。 平日里最喜欢满嘴道德,没想到教育出来的儿子竟然是个抢劫犯。 这家人流放的时候,好像没什么人来送行,现在他们手里头应该没多少钱了,要不然也不会纵容孩子去抢别人的东西吃。 被抓进牢中的时候忐忑不安,流放的时候先是高兴保住了性命,之后就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辱其心智。 到了现在,有些人受够了,便起了叛逆之心,把之前的礼义廉耻一抛,谁能奈他何? 这家人就是其中的典型,瞧那小男孩,抢别人的东西都如此理直气壮,还把什么染姐姐的死怪到他们身上。 “还能怎么说?你们为富不仁,毫无同情心,昨天晚上不救人,现在又抓住一个小孩子不放,你们怎么这样狠心! 放开我儿子!” 看来,说话这妇人是那小男孩的母亲了。 宋延璟冷笑一声:“放了?你开什么玩笑,他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抢东西! 破坏我们吃东西的兴致,又把我们桌子上其他的包子也弄脏了,你们今天必须加倍赔偿!” 看来昨天的下马威不够啊,那今天再多加一点。 “还加倍赔偿?不过就是几个包子油饼,我儿子又没有吃到嘴里,赔什么赔?快放开他!” 妇人语气嚣张,说话间就要去拉扯张兵。 叶疏桐笑道:“既然他们不愿意赔偿银子,那就打一顿,让他们把银子掏给医馆吧。” 张兵得令,伸手就要打人。 那小男孩的父母见张兵不准备手下留情,只能认怂赔了双倍的银钱。 他们是文人出身,没多少功夫在身,指定是打不过张兵他们的。 可是他们嘴皮子利索,赔了银子之后,立刻在流放人员中大肆败坏丁氏一行人的名声。 本来那些流放人员就嫉妒丁氏他们三个有人照顾,不缺吃喝不说,还有钱打点那些衙役。 这一路上,除了走路累一点,其他罪一点都没受。 昨天,丁氏他们又疑似见死不救,这就更让人愤恨了。 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们凄凄惨惨戚戚,丁氏几个的日子却一帆风顺,谁心里能平衡? 很快,那些原本跟丁氏还算交好的人,都开始孤立起她们来。 丁氏面上浑不在意:“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咱们又不指望他们过日子。” 话虽如此,可是叶疏桐还是发现她兴致不高。 病患太多,又死了几个流放人员,再加上衙役们也需要休息,李肆就让众人在镇子上唯一的客栈歇脚。 客栈的大通铺肯定住不下那么多人。 叶疏桐他们也不愿意跟那些人挤着,于是张兵就选了几间楼上的上房。 李肆没管,留下几个人看着,也带着一众衙役去了上房休息。 这一次,叶疏桐从下午一直睡到半夜,她是被渴醒的。 起来喝水的功夫,就听到客栈院子里传来银子的狂叫声。 这下,众人都被吵醒了。 银子叫,林峰也开始大喊,留在车里看东西的王其也高声呼喊张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