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盒子被拿到了丁氏的院子。 丁氏最先看到的,就是那个小盒子。 她一眼就发现,这是她首饰铺子里,装上等首饰的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了一套玉质首饰。 “你拿这个做什么?送给我?” 丁氏疑惑,她这个年纪,戴这样的首饰也不合适啊,这类型的首饰都是年轻小姑娘戴的。 宋延璟忽然有些扭捏,不过他还是说道:“不是,昨天是她生辰,我想送她来着,可是她没要。” “哟,知道给小姑娘送首饰了。 儿子,你出息了啊,怎么,是喜欢上她了?” 听到丁氏这话,宋延璟立刻起身反驳:“没有没有,没有! 我就是觉得她可怜,平阳侯府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的都带着名贵首饰,只有她带着几根银簪子。 她跟我们香缘阁合作,大家是朋友,我总不能看着她一直被欺负吧。” 丁氏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儿子内心真的想法呢? 明明是喜欢人家小姑娘,还嘴硬,不肯承认。 她自己就是皇商身份出身,倒是没有什么门第之见。 只是叶疏桐现在身处平阳侯府,又有那样一个姑姑,有些难办。 不过,那姑娘年纪还小,自己儿子年纪也不大,有的是时间谋划。 只要儿子喜欢女孩子,没有断袖之癖就行。 之前她担心儿子不定亲,是有别的不可说的原因,现如今看来是多余的。 “你要是喜欢人家小姑娘呢,就对人家好一点,让人家慢慢接受你。 你上来就送这样贵重的东西,人家觉得你另有所图,不怀好意,当然要退避三舍了。” 宋延璟此刻只觉得脸上有火在烧,可是他依旧嘴硬:“没有没有,我没有喜欢她。 我就是觉得她日子过得有些艰难,想帮帮她而已!” 丁氏轻嗤一声,有些看不上自己儿子现在的蠢样子:“行,你不喜欢她。” “不,不是。 算了,房契给我,我还要去过户呢!” 宋延璟不想跟丁氏讨论这个问题,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反正已经收了钱,丁氏也没犹豫,从内室找了房契出来,交给了宋延璟。 “快去吧,既然人家不要首饰,你就弄点别的给人家。 别傻不愣登的,人家说不要,就不送,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宋延璟接过房契,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犹豫。 别的不说,叶疏桐的见识,就比一般的闺阁姑娘强的多。 都说贤妻一个旺三代,丁氏觉得这话没错。 反正宁远侯府,他们母子也靠不上,还不如找个有本事的,就算将来没了靠山,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宋延璟红着脸走出正院,还没出侯府大门,就遇见了他的二哥宋延瑞。 “你这急匆匆的,没个世家公子的样子,别出去给宁远侯府丢脸!” 宋延璟冷哼一声:“比不得二哥,出去吃饭还要侯府结账,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还想不承认。 要不是我母亲给了银子,恐怕二哥你就是这京城的第一笑话。 还说我丢脸?你哪里来的脸呢?” “你……”宋延瑞没想到,这小子竟直接揭伤疤。 也是宁远侯府底蕴不丰,又要维持面上的繁荣,银钱不够用,宁远侯府世子妃的压力自然不小。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那个‘好大嫂’自然是不愿意给宋延瑞这个小叔,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是宁远侯看不过眼,说了一声,丁氏才付的银子。 端午的鸿门宴,就是这样来的,宁远侯跟他那两个儿子想从丁氏这里薅银子。 只可惜半路上宋延璟跑了,丁氏也借口身体不舒服,让那些人的算计落了个空。 “我还要去逍遥快活呢,比不得二哥,日日清闲,先走了。” 宋延瑞读书不行,宁远侯就给他弄了一个清闲的小官,也就是个名头,去不去衙门,谁也不会管。 毕竟大家族里,也不是人人都有出息,像宋延瑞这样的人,哪家不出几个? 都心照不宣而已。 宋延瑞自己没本事在外面闯荡,就盯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只可惜他要钱没钱,要宁远侯的宠爱没宠爱,只能日日嫉妒,说些酸话。 他愤恨的看着走远的宋延璟,嘴里头不断地咒骂,宛如一个碎嘴的老头子。 宋延璟也不理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正好,芳平的户籍已经办好了。 张兵说道:“我托了别人帮着办的,咱们出去太显眼,也容易让平阳侯府的人盯上。 我看一事不烦二主,不如也让他帮着把房契过户?” “行,办完事儿记得请人家吃饭,这是银子。” 宋延璟一向大方,张兵跟着这样的主子,自然也不会小气。 在办完事情之后,张兵请人家吃饭去了,宋延璟则带着别人去收拾房子,准备今天晚上就带着叶疏桐来看看。 房子果然不错,小是小了点,不过什么都有,进来就能住。 宋延璟让人打扫了卫生,还细心的检查了一番,又让人添置了被褥帐幔,跟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零碎东西,这才罢休。 叶疏桐倒是不知道宋延璟这样用心。 倒是芳平,有些忐忑。 “姑娘,我往后真的不是奴籍了?” 叶疏桐点点头:“等换了户籍,你就不是了。” 听到这话,芳平竟有些怅然若失,随后又笑起来:“姑娘待我真好。 就算我不是奴籍,也是姑娘的丫鬟。 我一辈子跟着姑娘,你可千万别不要我。” “放心,我到哪里,都会带着你!”叶疏桐拍拍她的肩膀安抚。 却不知道,这话没能实现。 这一天,除了芳平一直惦记着奴籍的事情,两个人的日子跟平常无异。 傍晚的时候,芳平做了凉面,两个人吃饱又在院子里面摇着扇子乘凉。 谁知道,她们俩话没说几句,墙那边就传来窸窣声。 银子大叫起来。 叶疏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墙边,芳平也开始紧张, 银子这叫声,不是宋延璟。 两个人慢慢的靠近墙边,就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声音很熟悉,另一个则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