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超带队，7个人踏着夜色回了知青点。 陈菲菲已经将粥熬好盛了8碗，放到炕桌上，萝卜咸菜。 饥肠辘辘的众人，看着每个人仅仅只分到一碗粥，想死的心都有了。 吃不饱，所以没有力气干活，没有力气干活所以种不出来粮食。 没有粮食就更吃不饱，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这里除了陈菲菲是去年刚来的新人，其他7人都已经来两三年的，四五年的。 能回去的都找机会，想办法离开了，剩下的这些，都是没有希望的，家里没人管的。 梁景超的家里已经两三年没有和他联系了，开始他还给家里写信，后来他也放弃了。 自从发生了叶红豆被抛弃的事，知青们也没心思配成对。 现在6男，2女，也是狼多肉少。 “刚才村主任媳妇来了，让咱们吃完了饭去村委会，说油坊厂的事。”陈菲菲喝着碗里的粥，对大家说。 “没说具体什么事吗？”梁景超好奇地问。 村主任人不错，对他们这些知青也很照顾，可惜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干农活的料。 简单将粥喝完，也没顾得上收拾，趁着夜色去了村委会。 周林生夫妻，会计，赵茹怡，赵兰都在这里等着。 梁景超当先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和屋里的人打着招呼。 周林生指着跟前的凳子，让他们都坐下来说话。 “今天让你们都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将来的打算？”他知道这些孩子们都在想办法离开，有几个都不好好干活，整天请假去跑关系。 梁景超俊逸的脸上看不到表情，紧抿的嘴唇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在他身后的几个男知青，有两人一直都在想办法离开，却没有成效。 难道要一辈子都留在这里，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吗？ 要他们放弃，是真的不甘心～～ 没有等来知青的回答，周林生继续说：“你们没想好也可以再想想。 现在有个事要跟你们商量，让赵茹怡同志跟你们说。” 赵茹怡在这几个人进屋后，就一直打量着他们。 每个人都面黄肌瘦，很显然长久以来都没吃饱饭，穿的衣服也破烂不堪，几个男知青的衣服袖口都是丝丝缕缕，犹如白毛女的戏服。 显然他们和女知青的关系一般，没人帮他们缝补，自己也没学会怎么照顾好自己。 她紧绷着小脸，严肃地说：“村里的油坊现在由我来管理，我打算招聘几个销售人员，要求至少初中学历，吃苦耐劳。试用期三个月，工资底薪每个月15块，绩效工资，上不封顶。” 她也知道他们未必能理解，什么样算上不封顶。所以具体帮他们解释。 “每斤豆油给你们1分钱的提成，一百斤就是一块钱，如果一个月每天平均一百斤，就是30块。卖的地方，开始我帮你们指点，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去找。将来渠道打出来，厂子负责送货，只要你在厂子工作，提成会一直给你。” 这时候，脑子反应快的就开始运转起来，每家买油，一般都是5斤，十斤的买。 那一百斤也就是10家，如果找个镇子去卖，一天就卖20家，一家十斤，就是2块钱，一个月就是60块，加上底薪15块～～发了～～ 有几个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赵茹怡，他们已经在心里算好了账。哪怕开始卖的不好，也有15块的底薪，也比现在的日子要强很多。 梁景超脑子反应的快，他也听出来了一些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问题。“赵茹怡同志，我想问一下，试用期三个月具体有什么要求？” 赵茹怡心里对这个俊秀的青年，多了一分赞赏，“试用期三个月就是看你们的能力，如果每个月完不成1千斤的最低标准，就解约。” 她要留下狼，不想花心思去将羊培养成狼。 毕竟他们不是自己的家人。 知青们听到她的解释，又开始计算起来，每个月一千斤，每天就是三十多斤。 最后面的一个女知青，弱弱地问：“赵同志，我们女知青也可以吗？” 赵茹怡没有犹豫，点头。“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男人能干的事，我们女人一样可以做好。” 如果这句话从其他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屋子里的人不一定会怎么想。 而从她这里表达出来，反而多了一些别人没有的气势，就像金属砸地，每一个字都清晰，回荡。 听到回答的两个女知青都猛点头，心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梁景超首先表态，“赵同志，我来应聘，随时能开始上班。” 其他的几个人也抢着纷纷表态。 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已经是山穷水尽。不最后拼一拼，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挨！ 见他们都表示要来油坊当销售员，周林生让会计将提前准备好的，书面合同摆在他们面前。 油坊厂的其他员工都没有这么正式的合同，因为他们是一个村的，大家都有自己的规矩，都在周林生的可控范围内。 而这些知青不同，他们说不准哪天会离开，也说不准谁会有什么后台。所以提前拟了一张简单的合同，有了这个，对双方都是制约。 只有一张纸，同意的人在上面签字，按手印。 梁景超第一个上前，扫视一遍上面的字，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两个女知青随后也跟着签了，其他的男知青看他们几个都是毫不犹豫，他们也痛快的签名，按手印。 周主任看到他们都签完了字，站起来，分别和他们正式握了握手。 “油坊厂欢迎你们的加入！” 赵茹怡，赵兰，姜芹，会计，都起来和知青们握手欢迎。 大家定好明天开始正式去油坊报到，当然他们的地，需要自己合理安排时间去干活。 8名知青怀着不同的心情往回走，谁也没有说话。 赵茹怡安排赵兰，按着第一批员工的培训机制去做。 第一天讲安全须知，和他们要去的村镇范围。每个村镇的人口多少。 下午由她主讲： 何为销售？ 怎么让客户回购？ 目标客户群体等等～～ 姜芹一直没说话，看到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工作，不解地问：“茹怡，销售的人为什么不找咱们村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