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皇叔?” 季求柘回神,“皇上,臣一路过来有些口渴,可否讨杯茶喝?” “哎哟!是朕疏忽。” 小皇帝一拍脑门,“小双子,快为摄政王斟茶。” 岑双是有些不情愿的。 摄政王和小皇帝不同,小皇帝毕竟年岁不大,只要他掩饰得好便能叫他察觉不到危机。 同样的伪装在智多近妖的摄政王面前,他却不一定能蒙混过关。 可他还是稳稳端着茶壶,步伐毫不凝滞地来到摄政王跟前,低眉顺眼地为他斟茶。 浓郁的雨前龙井香气随着潺潺流水迸发而出,水汽氤氲间,一只提青玉茶壶的手瓷白纤长,指节微微弯曲,手背隐有青筋浮现。 素手如葱,指骨分明。 季求柘忽的握住那只在眼前轻微晃动的手。 “你在怕本王?” 岑双的手剧烈一抖,只觉得攀住自己的那只手不是什么手,而是一只喜好啖食生肉的恶犬! 茶水顿时随着他的动作飞溅而出,洒了季求柘一身。 岑双大惊失色,忙放下茶壶,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奴才该死,王爷饶命。” 季求柘:…… ??? 他就这么可怕? “你怎么做事的?” 季铖不悦地睨着岑双,纳闷往常机灵的小太监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自己下去拎罚,换个有眼色的上来。” “是。” 岑双松一口气,正遗憾错失刺杀小皇帝之机时,身体却被人拽住。 “慢着。” 岑双的心猛地一提。 小皇帝亦是露出一个诧异的神情。 这小双子平日里素来稳重,今日虽然毛手毛脚犯了错。 但这可是他这些年用过最喜欢的一个小太监了,生得也是唇红齿白,留在殿里光瞧着养眼也是好的。 他原想率先出面保全小太监,没曾想还是被皇叔拦了下来。 皇叔最重体面,如今被一个奴才这么对待……小太监怕是要完…… “皇叔,小双子并非有心,朕看不如……”饶恕他这一回。 “皇上,既然茶水是他泼的,就罚他亲自为本王更衣吧!” 季铖瞪大眼:“皇叔,你……” 他没听错吧? 这是他一向不假辞色的皇叔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莫不是瞧上这小太监了? “就这么定了。” 季求柘装作大度地摆摆手,“另,新科状元陆倦川颇具才干,且禾州乃他故乡,治水之事臣举荐交由他去办。” “妙哉!”季铖拍手,也顾不上岑双了。 “朕这就拟旨。” “还不跟上?” 季求柘走了几步,回头瞧僵在原地的岑双,不给他心存侥幸的机会。 “是,王爷。” 岑双无法,只得敛住心神跟在摄政王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不时有路过的宫女太监行完礼,好奇地注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原主在宫中有自己专门的住处,名唤桐华殿。 守门侍卫先一步得到消息,已将殿门打开,岑双跟在季求柘身后,一路畅通无阻。 待行至寝殿,早有宫女寻了套月白色常服置于床榻。 岑双自觉端起漆盘,却被季求柘制止。 “先来替本王脱衣。” 他只好将漆盘放下,垂着头去解季求柘的腰带。 季求柘全程都十分配合,任由他将自己上衣脱光,露出精壮的上身。 待岑双拿了干净的新里衣帮他套上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男人的腹部,眼见那处因自己的触碰而微微紧绷,显现出叠峦山峰。 他不禁看直了眼。 他近些时日服侍小皇帝更衣,虽觉身形不错,却不及眼前的摄政王分毫。 不行! 这位可是堪比十殿阎罗的摄政王,他敢肖想才是真的找死。 岑双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无旁骛地替摄政王穿衣。 忽听头顶落下一声轻笑,摄政王低沉如石落水潭的声音幽幽响起:“看得可还满意?” “不错?” 岑双下意识答。 反应过来后,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奴才不敢。” 他就说摄政王是极敏锐之人,方才他视线只多停留了一刻,便被他轻易察觉。 岑双后知后觉感到些许后怕,倘若他方才不顾一切当着摄政王的面对小皇帝展露杀意,是否早已身首异处? 下颌蓦地被一只手钳住。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岑双被迫仰头,对上了男人暗含审视的幽深眼眸,不等他悟出对方的意思,藏着匕首的那只手腕便被大力捏住。 “哐当——” 岑双呼吸一滞,坠在心底最深处的慌乱终于绷不住浮出水面。 他看着砸在地面的那把匕首,只觉得心如死灰。 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吗? 娘亲……请恕双儿无能,黄泉路上,孩儿先行一步…… “哭什么?” 眼角的泪被一根冰凉的手指拭去。 那个传闻中杀伐果决的男人用一种几近怜惜的语气轻叹:“本王都还没说要如何处置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