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哀求地看向出现门口的俊朗青年,“救……我……” 却见那个白日里看上去温和有礼的青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瞳孔犹如暗夜下弑杀的修罗。 冷漠、无情。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哎,什么情况?” 苏乔跟着靠近,当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顿时尖叫一声冲过去。 “水杭!你没事吧?”说着又去厮打正死死掐着姜水杭的沈流云,“你个畜生,你放手,你要掐死他你才甘心吗?” 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介养尊处优惯了的妇人,跟男性比起来天生就有无法跨越的力量鸿沟,压根撼动不了沈流云分毫。 眼见黑衣男人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季求柘才像是终于从惊呆的状态清醒过来,佯装焦急地冲上去将杀红了眼的沈流云拉开。 “放开我!” 沈流云用力挣扎。 “流云,是我,你再不松手,就真的把他掐死了。” 季求柘拥着青年紧绷的身体,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沈流云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恢复了些理智,他不敢置信地抬头,对上季求柘在灯光下泛着迷人色泽的双眸。 他松开手,有些无措地看着季求柘。 “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借药……”季求柘说着消了声,他目前的状态强壮如牛,实在不像是需要药的样子。 “本来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突然好了,就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你的房间吗?姜叔怎么会在你的床上?还有,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他……我……” 沈流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酝酿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公,你没事吧?” 苏乔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季求柘这才发现床上的姜水杭已经面色青紫,没了声息。 他当即上前检查一番,确定只是晕死过去,才道:“姜叔没事,只是缺氧晕过去了,我有办法治。” 说着不等苏乔反应,自顾自掐着他的人中,用力之大,硬生生把昏死过去的人疼醒了。 “咳——”姜水杭咳嗽一声,睁开眼,对上季求柘隐在光影下犹如索命阎王的神情,吓得差点眼睛一闭又厥过去。 好在身体的疼痛叫他勉强维持住了清醒。 “老公——”苏乔扑到他身边,“你怎么样?” “疼……”姜水杭看见苏乔就像看见了救星,他咯出一口老血,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气若游丝,“送我去……去医院……” 他现在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本以为能占到点便宜,没想到沈流云竟然练就了一身好体魄。 他的手才刚碰上沈流云的身体,就被醒过来的人反手撂倒在床上,紧接着,如疾风暴雨般的拳头就落在了他身上。 要不是季求柘来的及时,姜水杭毫不怀疑,沈流云会把他打死! “喂,120……” 苏乔赶紧回房拿手机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季求柘也跟着沈流云母子一起去了医院。 当然,他是纯粹去看热闹的。 至于沈流云跟去的原因,则是想亲眼看看姜水杭躺在病床上的凄惨模样,那样他才能感到舒心。 姜水杭一到医院就直接被推去手术室进行抢救。 手术室外。 苏乔在原地不安地走了几圈,忽然看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流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狠狠剜了沈流云一眼,“孽障!谁让你下这么重手的?他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 季求柘跟看智障似的看苏乔,他总算知道原世界为什么沈流云会被逼死了。 这个是非不分又恋爱脑的妈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同样都是她的孩子,顺着姜水杭的姜税被她当成宝贝宠,和姜水杭不对付的沈流云却被她弃如敝履。 如果不是苏乔的纵容,他相信姜水杭压根不敢做出这些事。 但凡苏乔能够对自己的儿子多一点关心,沈流云会健康长大,成为一个阳光开朗的人。 季求柘握住沈流云的手,无声给他安慰。 沈流云早就看透了苏乔,对她的指责生不起半分伤心,他只在乎季求柘会怎么看。 “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怎么会?”季求柘对姜水杭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死了会连累沈流云,季求柘很乐意看姜水杭被打死。 “我当然只相信你,你会这么做,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吧?” 【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 沈流云垂下眸,这一刻,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涌上心头,眨眼间,泪水便争先恐后涌出眼眶。 “哭吧,我在。” 季求柘叹息一声,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沈流云终于忍不住,埋在季求柘怀里默默流泪。 清醒的他总是克制的,即便再伤心,也做不到放声大哭,可正是这样的无声哭泣,才更叫人觉得疼惜。 这一幕,可刺痛了苏乔的眼睛。 她的怒火没得到回应不说,反而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当着她的面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她当即怒意更甚,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还在抢救的丈夫。 “你们两个给我撒开!你们想干嘛?搞同性恋吗?沈流云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 可惜她今天注定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两个当事人没一个愿意搭理她。 苏乔对着两个大男人也不敢上手,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骂骂咧咧。 等沈流云止住泪,才退出季求柘的怀抱。 季求柘把人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才真诚地看着他:“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嗯。”沈流云豁出去了,他不想再对季求柘有任何隐瞒。 “我小时候,爸爸去世,妈妈很快就改嫁了……后来……” 渐渐地,苏乔咒骂的声音消停下去。 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在这空荡安宁的手术室外,伴随着屏幕上闪烁着的文字,只能听见沈流云平静叙述的声音。 “今天,他又来了,想再一次对我……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死他……” 沈流云说这话时很平静,可见这个场景在他脑海里已经预想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