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宴站在原地,目光静静地凝视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他听到了村里家家户户传来的欢快说话声还有孩子吵着要吃肉的嚷嚷声,白夜宴心中感到十分愉悦。虽然这点小恩小惠对他而言微不足道,但对于其他村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帮助。他知道,这些小小的善意举动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温暖和喜悦。 正当白夜宴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是芸娘,她的出现让白夜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今天特意让条子送了野猪肉到村头,就是为了避免与芸娘碰面。说实话,每次见到芸娘,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那个遭受虐待的白夜宴,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不过他站在原地没动等着芸娘走近。 本来今天芸娘早早地做好了饭菜,就盼望着大丫和白夜宴能早点回来一起吃饭,可谁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二人的身影。这时二丫嚷嚷着肚子饿,正巧王铁柱的媳妇送来了半篮子新鲜的蔬菜,并告诉芸娘宴哥儿已经在张大夫隔壁的空地上开始盖房子了,还一个劲儿地夸芸娘有福气。芸娘听得一头雾水,但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多问,只能强颜欢笑将王铁柱的媳妇送走。连饭都顾不上吃,她便匆匆忙忙地向张大夫家跑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友善地向她打招呼,芸娘只好僵硬着笑容敷衍回应。终于来到村尾时,一眼就看见白夜宴静静地站在山脚下,远远地望着她。芸娘深吸一口气,紧紧捏住衣角,然后大步朝山坡走去。 “您过来有什么事吗?”白夜宴冰冷的开口,眼神冷漠的看着芸娘,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你和大丫昨晚没回去我担心,就……就过来接你们家去。”芸娘这会儿挺怵白夜宴这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阵发寒。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白夜宴已经不再是那个任由她虐待的木头疙瘩了,而是变得冷酷无情。但她并不甘心,毕竟那些好处原本应该属于她的。 白夜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里却像明镜似的:“不必了,您回去吧,我们在这边住得挺好的,不需要您的关心,以后没事别再来寻我们,因为您已经没有资格了。” 芸娘脸色一变,她没想到白夜宴会如此决绝。然而,她还是试图挽回局面,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是你的母亲啊!” 白夜宴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您不是我的母亲。在您选择卖掉大姐,虐待我的时候,您已经舍弃了我们这两个孩子。所以,您现在没资格来要求什么,而且你别忘了白夜宴是为了什么而死,回去问问你的好二丫。”最后一句话白夜宴说得特别小声,但芸娘却听得异常的真切。 说完,白夜宴转身离开,留下芸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身体一颤,脸色苍白,如果一开始是侥幸心理,那么现在白夜宴的话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她那恶毒虐待儿女的心思血淋淋地剥开。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中,让她无法逃避自己的罪行。 芸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而白夜宴早已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芸娘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儿女们的冷漠和残忍,尤其是她像失心疯一样的用细针扎白夜宴小腿和屁股,那些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自责。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孩子们的信任和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私和恶毒。 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了,芸娘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宁愿选择逃避现实,也不愿面对自己的罪行。她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似乎对白夜宴充满了怨恨。 但实际上,她真正应该恨的人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她的自私和恶毒,她就不会失去孩子们的爱和信任。 芸娘如丧家之犬灰溜溜的回到了村头的破茅屋,把三丫和四丫打发出去反而问起了二丫白夜宴受伤那日她做了什么,二丫看着芸娘黑沉着的脸,毕竟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在芸娘逼问下她支支吾吾的把当日的事说了出来。 芸娘听着听着,眼睛渐渐睁大,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日里一直偏袒的二女儿竟然会如此冷漠地看着亲弟弟倒在血泊中,直至失去生命。芸娘愤怒到了极点,她迅速脱下鞋子,狠狠地抽打在二丫身上,每一下都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此刻,她真想亲手打死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儿。为什么?因为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孩子不仅是这死丫头的亲弟弟还是自己的亲儿子,更是她未来不被欺负、能够安享晚年的唯一希望。 与此同时,门外的三丫紧紧捂住四丫想要惊呼出声的嘴巴,将她拉出院子。姐妹俩沉闷地坐在院外,心情沉重。四丫默默地流着眼泪,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助。而三丫则依旧麻木地望着远方,眼神空洞无神。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和大姐、宴哥儿们都是不幸的。有些人的出生是备受期待的,而她们姐弟几个的出生却似乎只是成为他人发泄情绪的工具,这种不公平让她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