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受伤的人为数不多,大都是擦伤,而被杀害的那几家人,都只剩下了当晚值守的那几个汉字。他们颓废的跪坐在自己逝去的亲人身边。 萧景川乍一看到白夜宴光秃秃的头和一张蜡黄但又精致的小脸他一时没认出来,直到听到大家都叫他宴哥儿他才知道这个小娃居然自己把头发剃了,脸上的血迹也清洗干净了。 不过他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 “那个宴哥儿,你怎么把头发剃了?”萧景川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光秃秃的头,看上去手感不错的样子! “你没听过?三千烦恼丝,剃了就没烦恼了。”白夜宴躲开他的狗爪子,煞有其事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萧景川怀疑的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一缕长发,皱起眉头暗自思忖:难道他烦恼多就是青丝太多了?咋这么邪乎呢? 白夜宴看到他的动作果然不太聪明的样子,那他要是再说一句头发长见识短他是不是就马上提刀剃头。 画面太美不敢想…… “别看了,你要是剃光头,那整个渠县都发给你陪葬,好好让你那头青丝长在你的头上吧,这样也挺帅。”白夜宴说完理也不理他走向馒头叔和憨子。 “馒头叔、憨子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也早点让家人入土为安吧。”白夜宴把小手搭在憨子肩膀拍了拍。 他中意这个汉子,表面看着憨,其实人很灵活,但是人家正在伤心的关头,他也不能这时候问人家:憨子哥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学本事?再说了你一个八九岁的小娃能有什么本事不是? 白夜宴打消自己脑子里的念头,这事以后再说吧,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看向坐在大堂上方首位的萧景川,这人给人的感觉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皇家出来的人,能有几个善茬,这人善伪装,永远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保不住你什么时候就给你致命一击。 白夜宴大步走过去,也坐在萧景川旁边的主位上,右手撑着头,左手衣袖滑出来的匕首在手掌来回转圈。 萧景川诧异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继续喝着手里不太美味的茶水,但这一刻他也觉得这茶水也顺喉了不少,这世间敢与他平起平坐的人还没有出现过,哪怕是他那些皇兄皇弟对他都得尊卑有序,有意思现在居然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娃敢和他平起平坐还悠闲自得。 村长看到都快吓尿了。他不停的给白夜宴使眼色,白夜宴完全不在意,继续玩着匕首看着祠堂门口,看谁熬得过谁。 白虎和条子慢悠悠的从祠堂外走来。条子看到自家主人,呜呜咽咽的奔跑过来用毛茸茸的大头蹭着白夜宴的小短腿。 白虎翻了个白眼,真给狗子丢脸。不过它高大的身躯也慵懒的撒在白夜宴的凳子旁边。 萧景川早就眼馋了这只白虎,看它这么听白夜宴的话,萧景川把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也学着白夜宴的样子左手撑着头看着外面。 “都快天明了,这县衙的人也快到了吧?” “唔,应该是吧,我没去过县城走的最远的路就是到大槐村” “你说他们该把杀人凶手怎么办?” “凶手在哪里?不是他们想要屠我们村被反杀吗?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听说边关要乱了,今年气候不好一直干旱,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 “要相信皇帝陛下,他统治有方绝不会让老百姓饿肚子的。” 两人你来我往从白家村聊到边关,再到气候,最后说到储君,萧景川的试探都被白夜宴无形的化解。 白志得巴不得自己原地消失,这是他能听的吗?这是他该听的吗?这位爷搞不好就是上京城的哪位皇子,宴哥儿还应对自如的和人家谈天说地,他心慌啊!!! 白青山也慌,他见过白夜宴厉害的杀人手法,什么时候这个总爱低着头的小堂弟敢这样和捡回来的公子哥儿议论国事,他也想原地消失,他怕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你说你咋这么有趣?我和我那些个兄弟从来聊不到一块。”萧景川直接趴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着白夜宴。 “你那些个兄弟是想要你的命,我又不想要你的命。”白夜宴一脸你是白痴的样子看了一眼萧景川。 “那个老头是县令?”白夜宴抬着下巴点了点祠堂外走来的一群人。 县令从村口的几具尸体到看到村里摆着的二三十具尸体,他已经麻了,如果不是这农家汉子手里有太子爷的玉佩,他都想当场把这汉子就地正法,这是多丧尽天良,屠杀了这么多的人,还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拉去边关充军不好吗? 师爷也一脸苍白,饶是他见过死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场面血腥就不说了,杀人手法都是一刀爆头,脑浆子都崩在地上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差点没给他看吐了。 “哟曲县令,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萧景川坐直身体右手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