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禾还没等萧景珩当面跟自己述说这含糊不清的字条时,京城就传开了,礼部侍郎家的女儿,丽妃娘娘的外甥女,人没了。 具体怎么回事,平民百姓是不清楚的,只阮家悄悄发了丧。 话要从萧景珩命人打的阮流筝的侍女,断了气开始说起。 阮流筝回到自己的帐内,也不敢跟人说话,只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太子说的话,他说要把自己送离京城。 怎么送?事情败露了,她想推给雪燕,已是不可能,而太子也不想给她留体面。 可这“体面”、“尊贵”,是她的追求,她不想走。 * 萧景珩到了丽妃娘娘的帐子前,大宫女萍儿跟丽妃通报的时候,丽妃还有些吃惊,“太子来做什么,又是跟我吵架的?” “娘娘,您不能这么说,昨天不是还念叨太子爷没过来看您吗?”萍儿扶着丽妃起身,赔着笑道。 丽妃轻哼一声,“让他进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今天打算怎么气我?” 萍儿笑着,引了太子爷过来。 “儿臣见过母妃。”萧景珩腰背挺得笔直,面色也是冷峻的。 丽妃一看,心里的火也往上冒,“太子过来,是有事要说?” “跟您说一声,围猎回宫,孤会把阮流筝送出京。”萧景珩沉声说道,“她妄图下药,谋害太子,若不是看在您生身恩德的面上,孤早将她赐死了,连带着阮家姨母,也难逃死罪。” “谋害你?流筝一心倾慕你,你说的是什么话?”丽妃勃然大怒,起身说道。 “她倾慕的是权贵。” “孤过来,是跟您说一声,她有自己的亲娘,黏着您,是有利可图而已,之前利用您,接近东宫,之后,可能就是接近父皇了。” “你走,我就当没生过你!”丽妃被太子气的,手都颤抖着指向帐外。 萧景珩也没再多说,直接离开了。 等丽妃的心情平复之后,萍儿才找到机会说话,“娘娘,您别嫌弃奴婢多嘴,奴婢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有道理,最近皇上的身子又好转了不少······” 丽妃闻言,才抬眼看了萍儿一眼,心思也是百转千回。 萍儿见状又说了一句,“阮姑娘虽然平时跟您在一起,看起来端方守礼,但终究是大姑娘的女儿,被逼急了,怕是会出下三滥的招数。” 丽妃的姐姐,阮流筝的母亲,就是个心思果决的,当时就是跟阮周先有了首尾,才成了亲事。 “最近皇上确实好了不少,不然也不会让那小贱人,有了身孕,自己的孙子都一连串了,又整出了儿子来。”丽妃愤懑道。 “去皇上帐中看看。” 丽妃带着萍儿来到皇上的大帐前,却看到孙广跟吃了苍蝇一样,站在门口,也不进去通报。 “发生了什么事儿?”丽妃问道。 “娘娘,请您先回去,皇上现在在里面忙呢。”孙广低声说道。 “谁在里面?储秀宫的?”丽妃见孙广这样,更是着急,但是他想着太子爷的话,'若是阮流筝在,丽妃娘娘来了,略微拦一拦。' 孙广私心里觉得,太子爷这样做,委实不厚道,对丽妃来说,太残忍了。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阮家姑娘,没过来呢? 丽妃自然是百爪挠心,她现在不停的想着太子的话,若是里面那女人的声音,真的是走投无路的阮流筝呢? 姑侄可以共同侍君,那姨甥,也没什么两样。 * 再说帐内,皇帝即便是饮了鹿血,也没有色性大发,要了阮流筝,这女子看起来无害,实则内里包藏祸心,也就是丽妃喜欢被她奉承。 这也是他留给太子的课题,亲近之人做了恶毒事儿,要怎么处理? 如今看来,太子还是有点儿心慈手软,竟没有闹大了。 不过经历三代皇帝的厮杀之后,朝廷需要一个仁君。 下面跪着的女子,身着清凉的纱衣,哭的梨花带雨,口口声声哭诉着,自己被逼上了绝路,却又听到丽妃说话的声音。 皇帝却轻笑出声来,他这次看错了,太子可不是心慈手软,他要兵不血刃地,解决了这个祸患。 借刀杀人,还是让他的母妃来,太子自己也落得干净。 “让丽妃进来说话,你回去吧。”皇帝摆了摆手说道。 丽妃进,阮流筝出,姨甥对面擦肩过,丽妃看到阮流筝身上的衣裳,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在身边了。 “给陛下请安,刚刚她来做什么?” “过来诉苦,说太子要把她送出京城,来告御状的。”皇帝不在意的说了句,“你来呢?” “臣妾来看看陛下。”丽妃笑着说道,眼睛却不断地打量一旁的床榻,看起来还算整洁。 “朕挺好的,你先回去,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是,臣妾告退。” * 丽妃出来,没看到阮流筝,换做以前,肯定是要等着她的,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干脆不装了? 丽妃作为宠妃,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前阵子刚有了宫里的小贱人有了身孕,现在自己的外甥女,还要从背后给自己一刀,那怎么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