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说的是。”顾倾禾只淡笑着回应。 王氏这会儿算是知道女儿口中所说的,三丫头不顺着你的话往下说的时候,那种被轻视的感觉,有多难受了。 这是眼下家里没有人能拿得住她,要知道,等大婚之后,三丫头在宫里还有个做宠妃的庶母呢。 这太子爷本来就不是在她膝下长大的,想来那丽妃娘娘知道儿子被抢走的滋味,等有了儿媳妇,这无异于再被抢走一次。 那丽妃能消停了,才叫是怪事呢。 “我也是才晓得,是你二姐姐来信说的,那晋王妃没有婆母,日子过的简直不能再轻松了,每日邀请侧妃、夫人喝茶,不过太子爷那边还有个丽妃娘娘呢,也得孝敬着些······” 李氏见王氏的话头不对,就连忙接了过去,“倾禾你也小心应对着,不过,大伯母知道这对你应该都是小事儿。” 顾倾禾闻言点了点头,“是,都是小事。” 前世,她就是按照王氏所说的,念在丽妃是太子生母的份儿上,尽量的去尊重丽妃,结果呢? 她这辈子要远着她,若是丽妃提了要求,就应下来,然后让她儿子去办去吧。 在丽妃娘娘的跟前,做周全人,是没有用处的。 * 时至傍晚,顾倾禾回了自己的小院,准备看书打发时间,迎春端着银耳羹上前,“姑娘,您尝尝这个?望春说比燕窝还要爽滑。” 顾倾禾指了指面前的空处,“先搁在这儿吧。” “是,您记得喝,夫人说您最近气色欠佳,该补一补。”迎春看着姑娘不如之前红润的面色,心疼的说道。 “最近事多,慢慢就好了。”顾倾禾说道。 “是。” 顾倾禾大打发时间的时候,萧景珩正在争分夺秒,策马驰骋在围场中,标识着太子的箭矢不时的射中猎物,晋王也是不甘示弱。 这场围猎,本来是来休闲放松的,偏这二人较上劲了,俨然变成了一场比试,这让其他人看上了热闹。 终于听到结束的鸣声,萧景珩打马往回赶,半路上碰到了晋王。 “太子殿下的射术可谓是突飞猛进啊,真是让人敬佩。”晋王淡笑着说道。 “晋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孤记得几年前就这么厉害了。”萧景珩颔首,端坐在马上,面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一如几年前优秀?晋王咂摸着这句话,太子不是在夸他,是在说他几年下来,毫无进步? “确实,成婚之后的这几年,戍边的军务,房里女人、孩子又多,精力就不大够用了,等太子妃过了门,您也要分心啊。”晋王笑道。 萧景珩听的出来,这是又在提醒自己还没孩子了,他哼笑一声,“觉得女人、孩子多,影响到精力了,还跟父皇要侧妃?” “看看,还计较顾家那事儿呢?”晋王笑道,“快别计较了,我这脸上还没好利索呢。” 一想到萧景珩在宫门口把自己打了,当时宣政殿的总管太监孙广看到了,回去肯定告诉皇上了,可是父皇对自己却没有半点儿表示。 就算是,今天早些时候,父皇看到自己的脸,也没有问过一句。 自己劳心劳力守卫边疆,太子在宫中享福,凭什么? 来到大帐前,孙广正盯着几个太监,清点各人的成果呢,不出意外,除了太子爷跟晋王的猎物,都早早的清点完了。 待点到最后,太子跟晋王所猎打成平手,皇帝也是抚掌称赞。 * 陪着皇上用过烤肉之后,萧景珩又带着萧逸飞去跟自己寻大雁去了,萧逸飞本来以为太子爷会累,毕竟惯于玩乐的他,都有些吃不消了,结果太子爷表现得比打猎给皇上看,还要认真呢。 跟着的侍卫,也不得不当起了夜猫子,张文留在东宫审问那个叫全禄的太监,只有张武跟着,他却是精神十足,这可是难得的表现机会,他一定要捉一对最肥的大雁献给太子殿下。 绝不是为了贪功,主要是为了扭转一下自己在太子爷心中的印象,让他知道,张武也是个得用的,不光是只有一身功夫。 韩德胜早就找来了熟悉此处环境的太监,在前面带路,深秋的夜里,这太监的头上也沁出了汗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原先爱聚集在这里的大雁,竟然不见了。 萧景珩在后面走着,认真的看着左右,再看天色,月亮已经挂正头上了,“确定是这边?” “回太子殿下的话,以往都是在这边趴着睡觉的。”小太监回的战战兢兢,心里头也在打鼓。 萧景珩平静的“嗯”了一声,“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小太监连忙应是,他总觉得太子爷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往前还看不到,就要带走他的小命。 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心里头祈祷着:雁大爷、雁大娘,赶紧现身吧,太子爷不是要把你们带回去拔毛烤了吃,而是要供起来,盼着你们活得久,怕是病了都能有太医看啊,抓住了这个机会,是真的可以扶摇直上啊······ 萧逸飞在后面,早就想喊累了,“太子殿下,要说这大雁,宫里头肯定给您备下了,您就当我白天说胡话吧,这玩意儿,它不好弄啊。” “孤再看看,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歇着吧。”萧景珩冷声回道。 这,谁敢回去休息啊?萧逸飞继续跟着往前走。 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小太监看到了一对相互依偎着的大雁,他停住脚步,说话的中气也足了,“太子殿下,就在前头。” “拿网来。”萧景珩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朝身后伸了伸手,萧逸飞也看到了回去休息的曙光,赶忙拉起了架势,就要帮忙。 却被太子爷阻止了,“孤要自己抓,这是忠贞之鸟,而你,去一边歇会儿吧。” 韩德胜闻言,低着头,抖了抖肩膀,萧逸飞轻哼一声,“韩公公,你笑什么?” “回世子爷的话,奴才没笑,奴才是感动的哭了,老天爷也在盼着太子爷姻缘顺利呢,真是天助自助者。”韩德胜说完,捏着袖口,擦了擦眼泪。 “韩公公说的,这是当然。”萧逸飞说道,他刚才分明看到这个狗腿子笑了,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