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渊眼中闪过自嘲的轻笑:“你为何总将我想成一个卑鄙下流的小人?” 他又瞧见她眼角泪痕,抬手想替她抹掉,才抬手,她就如惊弓之燕,猛地往后缩,一眼脸警惕与惧怕。 他的手停在空中,“孤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厌恶害怕?” “做了什么殿下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慕汐月自然不会说出前世他做的那些事,淡淡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楚墨渊想到的却是林月儿。 他朝身后招招手,“去把城西小院里的女人送走。” 城西小院中。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庭院里,林月儿正弯腰闻她刚做好的梨花糕,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用刀切成小块,放入口中,清香在口中散开,软糯香甜,味道刚刚好。 一抬头,看到一个颀长身影。 他认得所来之人,是他身边的侍卫。 男子手持一个盒子,里面放满了地契和田契,“殿下给你在长宁安排了新身份,给你买了一处大宅子,家丁田地无数,殿下还说,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他都会满足。” “你自由了。” 林月儿怔怔出神。 刚开始,她做梦都想自由,可现在听到“自由”时,心中却满是失落。 以往每次出远门,回来他便会直奔这儿狠狠要她,阴鸷狠厉,将她折磨得几乎死去。 而这次从南疆回来,他却没有来这儿。 听说他在南疆打了胜仗,已立为太子。 她本该沉默离开,可还是想见他一面。 她鼓起勇气,用手语问道:“我可以见见殿下吗?” 侍卫皱眉,“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自会转告殿下。” 他看一眼这个可怜女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殿下不希望她知道你的存在。” 原来是已经等到了心上人。 作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替身,这已是她最好的结局。林月儿低头默默收下东西,用手语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 她失笑,原本还奢望自己在他眼里有一点点位置,现在才知道,仅仅是个替身,正主一旦出现,她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楚墨渊回到王府。 王妃陈若宓来请安,一眼就看到他缠着白色纱布的手,惊讶道:“殿下,您怎么又受伤了?” 楚墨渊将手背到背后,“一点小伤,不碍事。” 陈若宓垂了垂眼眸:“殿下,现在大局已定,您没必要操太多心,也要顾及身子。”她顿了顿,又道:“殿下每日早出晚归,逸儿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楚墨渊脸色僵了僵,“你这是在责怪孤?” 王妃急忙垂头:“臣妾不敢。” 他冷哼一声,径直走了。 陈若宓看着冷漠离去的背影,想起秦青玉的话,一旦一个男人厌倦了一个女人,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果不其然,她只是说逸儿很久没见着他,他便生气。 秦青玉适时出现,“姐姐,听回来的侍卫说,殿下受伤了,您是不是叫大夫来看看?” “不用。” 陈若宓转身想走,秦青玉却道:“姐姐,还没下定决心行动吗?” 她斜着嘴角,挡住陈若宓的去路:“如今还有谁敢伤殿下?听回来的侍卫说,殿下为了保护那个女人,徒手接住锋利长剑,若是剑再快一点,手掌都会断掉!殿下宁愿冒着断掌的危险,也不愿她受一丁点伤害!” “从前殿下还做做样子,她和离后,殿下一回府便独自在书房待着,可见现在连样子都不想做了。” “迟迟没有请旨册封太子妃,姐姐真的不担心吗?” 陈若宓看她一眼,冷冷推开她。 书房里。 属下呈来一封家书。 “殿下,这是我们截获的宸王的书信。” 楚墨渊接过信,一边打开一边问道:“人送走了?她可有什么话?” “送走了,她对殿下的安排很满意,没有留下话。” “嗯。” 他打开书信一看,果然是楚墨寒写给慕汐月的。 通篇都在诉说他的思念之情,这才走几天? 楚墨渊神色阴冷,扬起信放到案台烛火上烧了。 看着信纸一点点化为灰烬,楚墨渊才抬眸:“让你查慕汐月两个孩子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属下多番查探,得知慕小姐几月前一直在找孩子,没听说她查到孩子,但前段时间查找突然停止,似乎已经找到,可她身边并无孩子踪迹,只有宸王的两个孩子。” 回禀的人迟疑一阵,继续说道:“属下安插在相府的眼线说常听到宸王的两个孩子喊慕小姐作娘亲……殿下,慕小姐的两个孩子会不会就是宸王的孩子?” 楚墨渊蓦的直起背:“怎么可能?!” 可是一想,城隍庙那夜,他是为了追杀宸王,秦善文和他都没有和慕汐月在一起,那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难道是宸王? 他瞳孔不由放大,手不停颤抖。 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