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渊在所剩无几盾牌的掩护下翻身上马,不顾一切冲出人群,身后一支长枪破空而来,直直插入他后背! 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痛,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手拔出背上的枪,一手拼尽全力稳住缰绳,鲜血喷涌而出,他伏在马上,眼前全是黑压压的士兵,根本无法突围! 他回头一看,支那都城城门已破,正在徐徐打开,黑衣人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唯一后面通往支那都城的方向有一线通道! 但大军还未进去,他若是第一个冲进去定然凶多吉少! 他没有时间思考,调转马头,直冲城门! 身后仅有的士兵跟随他冲进去。 身旁副将突到慕震廷身旁,“将军,殿下被围剿,我们是不是过去支援?” “我们的任务是攻城,殿下自有他的人保护!” 慕震廷看到命悬一线的楚墨渊冲进了支那都城,此时他本应命令他所带士兵全力阻挡追杀元帅的黑衣人,并且追随元帅进城,但他没有,任由那群黑衣人追进都城。 直到城门大开,他才举枪大喊:“冲进去!活捉支那王!” 进城后慕震廷亦没有找寻楚墨渊踪迹,而是率兵直冲支那王宫,黑云一般的大楚军队杀进支那王宫,王宫早已一片凌乱,支那王不知所踪,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 慕震廷不慌不忙,“封锁城门!全力查找支那王!” 把城门全部封锁,楚墨渊逃无可逃,只能任由刺客追杀。他已为支那刺客争取这么多时间,他们不会还杀不了楚墨渊吧? 左右将军进城会师,却没有发现楚墨渊的身影,惊慌失措,“慕将军!殿下呢?!” 慕震廷面不改色,“末将负责攻下城门,不知殿下在哪。” 他们怒不可遏:“慕震廷!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护驾不力!陛下肯定要治你的罪!” 但慕震廷已经无所谓。 左右将军立即集结兵马去找寻楚墨渊。 慕震廷亦装模作样去寻找。 忽然听到前方将领大喊:“殿下!殿下!” 慕震廷循声看过去,是一条小巷,他驾马过去,只见巷尾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肢遍地,黑衣人和大楚士兵的尸体堆成了小山,触目惊心。 楚墨渊长枪支地,单膝跪在尸体上,满身是伤,满脸血迹,满目萧肃,正冷然看着巷口的他。 楚墨渊被将军们七手八脚扶了出来,到慕震廷身旁的时候,他侧脸轻笑:“慕将军,本王活下来了,你很失望吧?” 慕震廷心沉到底,他垂眸道:“殿下在说什么,末将不是很明白。” 军医已到,查看瑞王伤口后,不知该忐忑还是该惊喜,“天佑殿下!其余都是外伤!最严重的是殿下背后的伤,仅有半指就达心脏,就是这半指距离救了殿下一命!” 慕震廷看到满目通红的楚墨渊瞥了他一眼,声音嘶哑低沉:“慕将军听令……!全力追踪支那王,明日天亮前没有抓到支那王,军法处置!” 军医替他包扎伤口,“殿下,现在只能先简单处理,您身上的伤需要时日调养,军营条件差,现已攻下支那王宫,我们是不是暂住王宫,以便疗伤?” 他略微一想,回道:“去边城客栈疗伤。” 军医有些迟疑,“去边城还有一段距离,殿下伤口可能会痛。” “只要不死,痛一下无妨。” 边城客栈。 宸王侍卫正告诉慕汐月大楚攻下支那都城的事情,慕汐月并不惊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问道:“我兄长呢?他回来了吗?” “还没有,听说支那王还没有抓到,将军正在奉命缉拿。” 没多久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人声嘈杂,她住的是客栈里最好的房间,这两日一直很安静,怎么会突然吵闹起来? 采月出去一问才知,说是瑞王受了重伤,需要来这儿养伤。 采星道:“三军主帅怎么会来这儿养伤?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采月回:“也算正常吧,这是离营地最近的城池,这儿又边城最好的客栈,肯定比军营条件好。” 楚墨渊住进了慕汐月隔壁房间。 方才军医只是简单处理伤口,此刻已经准备好名贵药材和极品金疮药,伤口很深,楚墨渊强忍疼痛,额头直冒冷汗。 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这辈子他还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也从未受过如此切肤之痛。 最让他心痛的不是他所受之伤,而是跟随他多年的侍卫,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他们为他战死的惨烈场面。 慕震廷! 上完药,包扎完伤口,军医让楚墨渊喝下安神汤,“殿下好好睡一觉,有助于伤口恢复。” 楚墨渊确实睡着了,可梦中全是慕震廷张牙舞爪追杀他的场景,他退无可退,被他一枪插入心脏。 他猛然睁开眼,眼前侍女正在为他擦汗,他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 侍女问道:“殿下,是否传膳?大夫说您醒后可以吃点面条或是喝点小米粥?鸡汤。” “好。” 侍女正准备出去,忽然想起什么,“殿下,方才慕将军的妹妹过来看您,您睡着了。” 楚墨渊眼神一亮,她真的过来看他了?心中忽然高兴,慕震廷差点害死他,可当他知道慕汐月来看他的那一刻,心中已然原谅他。 他叫住侍女,“你去隔壁告诉秦夫人,本王醒了。” 很快慕汐月就来了。 她头上仍缠着纱布,看到她头上那一圈纱布,楚墨渊眼神微动。 她问:“殿下伤势如何了?” 房间里烛火忽明忽暗,看不清她是真的关心他,还是为她兄长来刺探他的伤情。 楚墨渊回道:“大夫说还有半指就刺中心脏,本王差点死掉。” 慕汐月站在他床前,“吉人自有天相,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自然是。” 楚墨渊侧过脸,“你可知本王为何会这样?” 慕汐月回:“沙场上刀枪无眼,殿下明明胜券在握,不该以身犯险。” 楚墨渊讪讪一笑。 他一字一顿道:“慕汐月,若本王真的做了什么,那也是被逼无奈。” 慕汐月没听进去他的话,只道:“殿下,臣妇前来是想跟您谈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