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晌午,慕汐月刚起身,侍女在伺候她更衣梳洗。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侍女在门口道:“夫人,秦官家说有要事禀报。” 慕汐月还在梳头,听到是秦昊,懒懒道:“问他什么要事。” 很快侍女回来:“夫人,秦官家说夏姨娘小产了。” 慕汐月顿时愣住,她太熟悉张芷嫣的这些见不得台面的手段,从前害她早产,如今又害妾室! 她豁然起身走出房间。 院子里,秦昊低眉顺眼站着。 慕汐月让他过来。 “秦官家,夏姨娘现在情况如何?她是如何小产的,一五一十说来。” 秦昊微微抬了抬眸,今日慕汐月穿了一件淡金色广袖长裙裙,她肤白胜雪,在这身裙子的衬托下更显气质出尘,高贵典雅,美得不可方物。她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乌黑长发垂至腰下,微风一起,发丝清扬,就这么站在那儿,像是从画中走出一般。 一开口,却是清冷寡淡。 秦昊上前低头回道:“夏姨娘身体没有大碍,但孩子没保住,现在大夫正在给他熬药。夏姨娘这些日子很难受,想吐吐不出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唯有闻草药香味才舒服一点,因此她常去药房外坐着,今日一早,夏姨娘去药房时不慎滑了一脚,孩子便没了。” 慕汐月冷冷看着他。 他说话时不慌不忙、淡定从容,像是早就想好了的说辞,现在即便是夏之桃摔跤的地方,也看不出什么。但秦善文和张芷嫣、秦老夫人都卧病在床,他们没办法亲自去做这件事,只有找其他人下手,而他们现在最信任的、和最有能力做这事的便是眼前的秦昊。 “来人,把秦管家绑起来严刑拷打!” 秦昊目瞪口呆,上一刻还在偷偷欣赏这个美人,现在却要被她上刑?! 他慌忙道:“夫人,不知小人做错了什么?!夏姨娘小产的事情与小人绝无半点关系!不信夫人去问夏姨娘!” 慕汐月冷哼:“没有照顾好府中姨娘,让姨娘小产,损了府中子嗣,你作为管家,就没有半点责任吗?” “这是欲加之罪!” “是不是欲加之罪审了才知!” 话音刚落,秦昊被慕汐月的侍卫一脚踢跪到地上。 看着他,慕汐月就想起前世落霞满腹真心待他、满心欢喜嫁他,他却利用她、家暴她的事情,前世落霞被她打得遍体鳞伤,现在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也尝尝被打的滋味! 慕汐月凝眉正色:“秦管家,你若是此刻悉数招来,还可免了这顿打。” 秦昊昂着头:“小人勤勤恳恳照料夏姨娘和腹中胎儿,无半点怠慢,姨娘小产确实是她自己不小心,小人对得起天对得起地,若夫人定要找人顶罪,小人认罚!” 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差点让慕汐月觉得自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人。 但她不介意当一次恶人。 她扬扬下巴,那边侍卫将手中镶了铁钉的牛皮条鞭递了上来。 慕汐月本想亲自动手,可又觉得没必要费这个力,这些侍卫力气可比她大得多,她道:“你来,狠狠打五十鞭再说。” “是。” 侍卫转身,一鞭抽下去,秦昊衣服呲啦一声被抽裂,里面皮开肉绽,鲜血血液自伤口处汩汩流出,侍卫又一鞭,立即又出现一条伤口,几鞭下去,秦昊胸前衣裳已经悉数破裂,血肉模糊,甚是可怖。 虽然替落下报了点仇,但画面太过灿烈,她看不下去,索性回屋:“秦管家愿意说实话了叫本夫人。” 慕汐月在屋内喝茶,飞云站在她身旁:“夫人,我看这秦管家来了之后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咱们会不会误会他了?” “哪有那么多误会,夏姨娘年轻身体康健,摔一跤就能把孩子摔没了?” 屋外传来鞭子声,却没有听到秦昊一丝喊叫,慕汐月冷笑,还真是硬骨头。 不多久,侍卫进来禀报:夫人,五十鞭打完了。 慕汐月放下茶杯走出去。 秦昊已然被抽得全身无一处好地方,身前身后都是深深伤痕,整个人趴在地上。 慕汐月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慢条斯理道:“秦管家,你来秦府也有一段日子了,应该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子,跟着秦善文有前途吗?若你愿意为我所用,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前程。” 秦昊忍痛抬起头,看到慕汐月正低头看着他,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乌发如墨、肤白胜雪,微风徐徐,一阵清香拂来,他一瞬间忘记身上疼痛。他只能无能幻想,以减轻自己身上的痛,如此美人,光看着都秀色可餐,若能一亲芳泽……又想着,秦善文到底如何做到坐怀不乱,而且暴殄天物? 又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眼神,宛如璀璨星辰,浓密睫毛轻颤,他的心亦跟着它一样颤动。 他何尝不想跟着她? 可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是秦善文的堂弟,如果此刻背弃亲情投奔她,她只会更加鄙视他,在她面前,一辈子也无法抬起头。若是无论秦善文前途如何,他仍然忠心护主,反而会让慕汐月对他心生几分敬佩。 他咬牙回道:“小人只想做好份内之事,夏姨娘小产之事与小人无关,还望夫人明察!” “好,若本夫人查清,那就不是抽你一顿这么简单!本夫人要你为夏姨娘未出世的孩儿偿命!” 秦昊心生绝望,只能祈求慕汐月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慕汐月起身,“随我去夏姨娘那儿!” 两个侍卫将秦昊架起,跟在慕汐月身后朝夏之桃的院里去。 慕汐月让其余人等在外面候着,她独自进屋。夏之桃正在喝药,头上戴着厚厚的抹额,一看到慕汐月进来,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夫人,妾身没用,愧对你的厚爱!” 她想让夏之桃有孩子,只是为了利用这个孩子,但母子连心,孩子没了最伤心的应该是夏之桃。 慕汐月叹气,“这几日事情颇多,我疏忽了对你的照顾,只是你身体不差,为何摔一跤孩子就没了?” “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摔跤的地方刚好有个木桶,我摔倒时肚子正好撞在木桶上,一时间痛如切腹,当时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没多久腹下就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