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妾室院的人仰马翻,慕汐月这儿平静如水。 与宸王的两个孩子用完早膳后,慕汐月让飞云和佳慧两姐妹带他们温习功课、练功练琴,她准备睡一觉。 刚准备躺下,秦青玉来了。 她一边跑进来一边哭。 “嫂嫂,听说你昨夜遇刺,没事吧?” 若她真关心,早就来了,岂会等到现在? 慕汐月也没揭穿她,只笑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 她咬咬嘴唇,“嫂嫂没事,我可有事了……”她瘪着嘴:“嫂嫂知道吗?张姨娘她小产了!” 慕汐月虽然已经知道,但仍装作吃惊的表情,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问道:“你不是早就说她胎象不稳,容易小产?” “可早不小产,晚不小产,偏偏选这个时候!还有几天我就要出嫁了!这个时候小产你说瑞王府会不会觉得晦气,会不会推迟亲事?” 慕汐月笑笑:“太后懿旨已下、庚帖已换、聘礼已到,还能推迟?” “凡事都有个万一。”秦青玉抹抹眼泪,“我刚才与母亲商量,打算瞒住张姨娘小产这件事情。” 慕汐月想了想,“张姨娘已显怀,只怕没那么容易瞒。” “这倒不是问题,到时候让她在肚子里塞个枕头就好,我已经只是……”她略带可怜道:“只是张姨娘院子里有几个嫂嫂的护卫,他们知道小产的事情,我担心他们说出去,嫂嫂能不能让他们保密?” 慕汐月故作犹豫,“可万一瑞王事后知道怪罪怎么办?” “瑞王怎么会关心我们的家事!即便后面知道,我哭一阵,他心软就不会怪罪。” 秦青玉摇着她手臂,“嫂嫂,我的好嫂嫂,你就帮帮我嘛……” 慕汐月清了清嗓子,“玉儿,你出嫁后,府里会是谁管家?” “自然是嫂嫂你呀!” “不见得吧?”慕汐月朝她笑笑:“你出嫁后,府里可就没人站我这边了,我前些年为府里填补的嫁妆只怕也要不回来了……” 秦青玉知道母亲不喜欢这个嫂嫂,兄长心里没这个嫂嫂,她出嫁后,的确没人帮她说话,如果没有嫁妆傍身,以后的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她握握慕汐月的手,“我已经算过,这些年嫂嫂为府里填补了十五万两银子,我这两天便把这些银两还给嫂嫂。” 慕汐月微微点头,“玉儿妹妹为我考虑,我自然也会为玉儿妹妹考虑。” 说完便让采月去张芷嫣院子里传话,让那儿的侍卫保守张芷嫣小产的消息。 秦青玉高兴抱着慕汐月,“谢谢嫂嫂!你放心,这件事瑞王绝不会知道!以后我也会常常回来看嫂嫂!若是府里谁欺负嫂嫂我第一个不答应!” 慕汐月只是笑笑。 秦青玉声音更加甜腻:“这两日,家里要有人去王府商量成亲那日的礼节,本该母亲去的,可母亲这个身体怎么去得了,能不能麻烦嫂嫂去一趟?” 想起之前的事情,慕汐月哪里还愿意去瑞王府。 她直接拒绝:“我不方便去,这些礼节大同小异,派个嬷嬷去就行了。” “只派个嬷嬷,会不会让王府觉得我们傲慢无礼?” “那就让你兄长亲自去。” 总之她不会去。 看到慕汐月如此坚决,秦青玉也没好再说什么,寒暄几句便走了。 秦青玉走后,她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 傍晚时分才睡饱醒来,喝一碗桃胶后,江护卫来了。 慕汐月觉得奇怪:“你不是去宸王府对接找人的事情了么?” “宸王不在王府,亦不在军营,问过后才知他去剿匪了。” “剿匪?” 昨夜他们还在一起审讯刺客,怎么没听他说起剿匪的事情? “夫人,宸王殿下会不会反悔了?还是找慕将军靠谱一点吧?” “不会,等他剿匪回来再说吧。” “是。” 江护卫走后,女医来禀报:“夫人,老夫人病情恶化,神医的意思是回天乏力,让我们不要浪费这个钱。” “秦善文怎么说?” “秦大人似乎不愿意,他说哪怕有一丁点希望都要试试。” 慕汐月冷笑:“还真是个大孝子,他想试就试吧。” “神医的药已经加到了一百两一副,一天三副需要一百两,加上诊金,这个钱秦府不一定负担得起。” 慕汐月笑得更深,“先生,这个钱是秦府出,不是我出,你担心我还会像之前那样心软拿嫁妆去填补?” 女医默认。 “放心吧,不会。” 这次不单不会,还要借此掏空秦府! 秦老夫人喝下药安然睡下。 秦善文去找秦青玉合计母亲药费的事情。 秦青玉一听一天要一百两,而且上门诊金每次还要一百金,顿时瞳孔大震:“府里哪里负担得起?!” “上次汐月不是拿回来一百万两?” 没想到兄长也在打这一百万两的主意。 秦青玉沉下脸:“那一百万两我已经拿去买铺子。” “一点儿也不剩?” “我不用嫁妆吗?王府送来了那么多聘礼,我两手空空进王府?” 秦善文沉脸:“到底是你的嫁妆重要还是母亲的命重要?” “你明知母亲患的是痨病,这种病能治好吗?还一味砸钱进去,难道我们就不用生活?” “可我们不是什么贫苦人家,难道药钱都给不起?像穷人那样任由母亲自生自灭?” “呵呵,这是普通的药钱吗?哥,你一年俸禄多少你不知?家里入不敷出,一天一百两,没两个月秦府就一分钱都不剩!靠什么养活一大家子?靠你那点微不足道的俸禄?你能不能清醒点?!” 秦善文不满:“汐月管家八年,秦府丰衣足食,怎么到你管家,就成了这般?!” “你还好意思说呢!嫂嫂管家时是用嫁妆填补才换来咱们府丰衣足食,你现在不会想让我用我的聘礼来填补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聘礼是我的,你一分钱也别想动!” 秦善文气得满脸通红,“好,我不动你的聘礼,那你的嫁妆也不能从府里拿,否则母亲拿什么看病?!” “你的意思是,我出嫁一丁点嫁妆也不给是吗?若如此!我就与你恩断义绝!以后你不再是我哥!我没有这样的娘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