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寒坐在稻草上,慕汐月柔软的手握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后肩伤口处因为吮吸不时传来酥麻感,她的唇和他的肌肤相触时,那种软绵的感觉让他腹下渐热。 他感觉自己的脸红得想要裂开。 他不敢胡思乱想,只能闭上眼睛。 可一闭上眼睛,城隍庙的场景扑面而来,她香软的身子在他身体里抵死缠绵时历历在目,他还记得她的味道,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他猛然转身,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现在与他相隔这样近,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吗? 他看到慕汐月惊讶的、疑惑的、不解的眼神,唯独没有与他似曾相识的眼神。 他沉声:“可以了。” 说罢扯好自己的衣服。 慕汐月只觉得宸王可能是害羞,不过毒血应该已经吸得差不多了。 但伤口可能还要上药。 “殿下,我还带了金疮药,伤口上点药可能更好。” “不必。” 楚墨寒端坐在一旁。 冷声问道:“方才在林子外面,本王想拉你上马,你为何不上?” 慕汐月还奇怪宸王为什么忽然变脸,原来是责怪她这个。 也是,若当时上马,可能就没有这一遭。 她有些愧疚:“我当时不知道是殿下,以为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秦夫人可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些人一看就是江湖职业杀手,一般人请不起。” 慕汐月自嘲一笑:“我一个深宅夫人能得罪什么人呢?” 非要置她于死地且有实力置她于死地的人没有几个? 她想到了一个人,但又不确定,“只能等我们出去再好好查一查。” 楚墨寒又问:“秦夫人为何会在青州?” 他去了一趟徐州,发现的确有人在暗中调查两个嬷嬷,但是不是慕汐月并不确定。 像是审犯人一样,慕汐月心有不悦,反问:“我为何不能在青州?” 楚墨寒一愣,没有继续追问。 吃了她的解毒药丸似乎好受一点,但毒仍未解,不得已又问道:“夫人刚才解毒的药丸还有吗?” “还有一颗。”慕汐月拿出药丸:“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可能是吃的不够。” 楚墨寒又吃下一颗。 虽然这个人古怪,但到底是为她受的伤,看他后肩伤口冽冽,慕汐月道:“殿下,您背上还是上点金疮药吧?” 楚墨寒摇头,随后不再说话。 真是古怪。 慕汐月并未介怀,反而搬来一堆稻草垫到背后,尽量让他舒服一些。 她环顾四周,想找点儿吃的,发现除了水什么也没有。装水的器皿也只有一个破碗。 她用手绢擦了又擦,装了点儿水,想端给宸王喝时,发现他已经靠在稻草堆上睡着了。 因为背后有伤,只能侧身倚靠,慕汐月发现他背后已经被血迹渗透一大片。 如果涂金疮药,肯定不会流这么多血。 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 慕汐月看了看宸王,他五官立体,长眉如剑,鼻梁挺拔,侧脸有如刀刻一般。 对比秦善文的儒雅白净,他更显伟岸坚毅。 看他睡着,慕汐月想着是不是偷偷给他上药。 她先把金疮药准备好,然后伸手轻轻去解他衣带,可能是中了毒而且带她逃跑时消耗了大量体力,他并未发现她在解他衣带。 只是衣服脱到一半,慕汐月的手突然被抓住。 她一看,宸王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正盯着她,目含凶光,她被吓了一跳,“殿,殿下,我是想帮你上药。” “本王不是说了不用吗?”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 “流就流吧,死不了。” 慕汐月只觉这个人性格太奇怪,喜怒无常,有时候觉得他好讲话,有时候又突然冷若冰霜。 她不敢多言,怕惹宸王不高兴。 一抬头,正对上他坚毅的胸膛,看到他的腹肌。 慕汐月脸一红,急忙别过脸,不知到底是帮他把衣服穿好还是就这样算了。 楚墨寒看到她慌张的眼神和绯红的脸,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脱到一半的衣服,还好箭伤在左肩,他右手还能动,他将衣服穿回去。 看她担心,解释道:“肩背没有大血脉,不会一直流,再过一会儿就会停。” 慕汐月稍稍放心,急忙去端水,“殿下,要不要喝口水?” 她看宸王嘴唇虽然恢复了一点红色,但看起来很干。 楚墨寒点头。 喝完水,他继续休息。 慕汐月也找个地方坐下来。 火堆在他们面前,火苗不是很大,但刚好够照明和取暖。 慕汐月双手撑着下巴朝洞口看过去,外面树影婆娑,月光朦朦。 不知什么时候救兵才来,也不知宸王身上的伤有没有事。 想着想着,眼皮开始耷拉,没多久也睡着了。 楚墨寒常年征战在外,警觉性比一般人要高,他睡着睡着,忽然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 睁开眼一看,发现是慕汐月坐在他旁边,头不自觉歪向他这边,如云的乌发垂在他肩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细腻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火光照耀下,依稀看见她脸上和鼻头上有泥水和土灰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