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月挽着母亲进去。 一边走一边跟母亲说着近日的养颜心得,“母亲,你看我皮肤是不是细腻些了?” 母亲笑:“你皮肤一直细腻。” “较之前更细腻了。”她笑道:“我最近在喝女医调制的纯露,最是美容养颜,我给母亲送来不少,你要坚持喝哦!” 母亲眉眼弯弯,“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养什么颜?” “什么时候都应该爱自己呀!” 母亲看着她,觉得女儿变得开朗乐观,原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母女俩一边走一边聊,笑声不断。 花厅里,秦善文仍然跪着。 若不是看女儿这两次回来心情都不错,他恐怕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教训这个女婿! “你是不是觉得相府亏待了你?” 秦善文立即摇头。 “我提醒过你,处理朝政跟读书不一样,你有学识不代表你能处理好政事,你还需要历练。” 秦善文想说,没有机会我如何历练?一个小小六品能历练什么? 但他没有说,怕丞相动怒,只是默默点头。 “听说你想要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这些年你都在吏部,能胜任礼部尚书吗?” 这种话秦善文已经听腻,每次都是这个说辞,以前他还会试图说到了那个位置自然能胜任这种话,但丞相大人从来不信。 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跟二皇子,便更加没必要与他理论。 “我现在已经不奢望尚书位置。”他抬头,神情微动,“岳父大人,今日小婿来还有一事相求。” 怎么说安哥儿是他的外孙,他就不信他能坐视不理。 “我想请岳父大人出面跟二皇子说情,不然以二皇子的性格,安哥儿此番极有可能会被斩断一指!” “你也知我虽为丞相,但平日跟二皇子并无交情。” 同为父亲,他理解秦善文此刻心情,但想起刚才慕汐月的话,他又觉得还是不能出面。 秦善文道:“听说朝中几个皇子都想去南方治水,若是岳父大人能……” 他话音未落,就迎来丞相大人的眼神杀,“都想以此来邀功?可治水是谁都能治的吗?” 秦善文匆忙低头。 看到秦善文谨小慎微的样子,丞相觉得自己似乎言语过重,他也是为了孩子。 他伸手扶起秦善文:“我知你心疼安哥儿,但安哥儿有错在先,既然做错了事就应当承担后果。” 来之前,秦善文还有一丝侥幸,以为丞相会看在安哥儿是他外孙的份上帮帮他,可他仍然如平常那般铁面无私。 这一刻,他对丞相彻底失望。 怀里揣着的那几封信,忽而变轻了。 找个机会,将它们悉数放进了丞相书房。 回秦府路上。 秦善文一直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慕汐月猜他今日来相府是求她父亲帮忙,看这样,父亲应该是拒绝了他。 “京兆尹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安哥儿在狱中能吃好睡好,还有狱医照料。” “可他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从未听说过这么小的孩子就被收监。” 可这里是京城,他夹断的世子的手。 慕汐月懒得跟他解释。 秦善文以为自己儿子只能听天由命。 没想到第二日,京兆尹府尹大人却亲自将安哥儿送了回来,且完好无损。 府尹大人很是客气:“陛下责骂了下官,说小孩之间打打闹闹不应这么上纲上线,让下官马上把孩子送回来。” 秦善文送府尹大人出去的时候,府尹大人暗戳戳说着:“秦大人娶了个好妻啊,陛下倚重丞相大人,换作其他人,不一定这么容易过关。” 他才知道,即使丞相大人不出门不说话,陛下也会主动给他这个面子。 刚送走府尹大人,回来就看到安哥儿扑在慕汐月怀里大哭,慕汐月正在柔声安慰。 这温馨一幕,让他心中一动。 他走过去,伸手揽住安哥儿的肩,另一只手想揽住慕汐月,已经抬起,却迟迟不敢落下。 正徘徊之际,身后传来二皇子的声音,“好一幅父慈子孝、夫妻恩爱的画面。” 秦善文回头,急忙过去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他却没有看秦善文,而是看向慕汐月,“还是秦夫人厉害,能请得动丞相大人。” 慕汐月定了定,回道:“不管殿下信不信,我父亲并没有向陛下求情。” “也是,他不用求,陛下自然会留情面。” 二皇子看了看她怀里的秦子安,脸上白净红润,身上干净清爽,看来在京兆尹待了几天并没有受任何委屈。 “秦大人一家算是团圆了,可怜我儿还躺在床上,昨日发高烧,现在都还未退;王妃几日未眠,昨晚也累倒了。明明是我儿受了天大委屈,加害的人却能逍遥法外!” 他脸黑得不像话。 秦善文听后立即跪下,“微臣向殿下保证,若小世子有个三长两短,微臣定不放过犬子!” 二皇子冷哼,“人都已经送回来了,还能秋后算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