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忘了她呢? 前世她也没少推波助澜。 为了帮小姑子找个好夫婿,慕汐月可谓费尽心机,但这小姑子竟然盯上了宫里的皇子,勾搭皇子不成,退而求其次,搭上了比她大近三十岁的皇上!后来成了皇上的宠妃! 有了她的助力,秦善文的主子二皇子又重新入了陛下的眼,而原本深得陛下信任的父亲却渐渐被陛下猜疑。 慕家出事后,她以为秦青玉会顾及姑嫂之情帮她替皇上求情,于是进宫求她,没想到她踩着她的手讪笑:“嫂嫂,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与你感情好吧?你是相府千金,秦家上下都以你为荣,我只是个不起眼的,给我随便找门亲事都像是施了好大的恩德,但我秦青玉注要嫁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我要比你还风光!怎么样?尝到屈居人下的滋味了吗?” “你觉得……你父亲为何不受陛下信任了?” 那一刻,慕汐月才知道,秦青玉为了踩她不遗余力。 她看向她,心中有了一计。 “青玉妹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以后至少也是做主母的人,何不趁此机会让她历练历练?由青玉妹妹来操持,拿不定主意的再跟我商量,如何?” 秦青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但又不敢直接答应。 对付这种人,就是要把她高高捧起,她最喜欢别人看重她,最喜欢成为最受重视的人。 慕汐月道:“青玉妹妹生得花容月貌,足以配得上京城最好的贵公子,若这次展现出管家之才,一些高门大户定会主动来议亲。” 她以前把秦青玉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希望她寻得一门好亲事,一生幸福,没想到,人家想要的是名利。 那好,就顺着她去,看她得了名利之后是否后悔。 至于皇妃,那就别想了,她不会再给她向陛下进谗言,诬陷父亲的机会。 秦青玉有些雀跃,小眼神期待地看向秦母。 秦母思索了一下,点头:“是个不错的主意。” 慕汐月微笑:“玉儿,你就放手去干,有什么事情嫂嫂帮你兜着!” 慕汐月长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非常好看。 秦青玉过来握住慕汐月的手,“谢谢嫂嫂!嫂嫂太好了!” 秦母也露出了笑容。 慕汐月走后,张芷嫣讪讪道:“这平时,家里的大小事情她都亲自打理,从不让我们过问,今日突然让玉妹妹操持,不会是想看玉妹妹出丑吧?” 秦青玉一听,有些不悦:“表姐,你别胡说,难道我就没有一点能力?就一定会出丑?我针织女红哪样不好?怎么就学不来管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没发现这几日汐月有点古怪吗?对我们不像平常那么热情,对母亲也不像往常那样尊重,看起来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总觉得她变了……” 秦母眉头紧锁,似在思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秦青玉道:“谁死里逃生不会有所感悟呢?或许是惊魂未定吧?” 秦母点头:“青玉说得对,汐月这几天只是也许是惊魂未定,我看她还是一心为秦府着想,这就够了。” 秦青玉没功夫继续在这儿猜测,说了句:“母亲,我回房想想这次宴请怎么安排。” 秦母面露疲色,自个儿捶了下后背。 身后嬷嬷见状,立即上前替她揉肩捶背。 张芷嫣眼疾手快,抢在嬷嬷前面去替秦母揉肩。 秦善文见母亲脸色不好,问道:“母亲不舒服吗?要不要见大夫来看看?” 秦母摇头:“就是有点儿累,安哥儿正是淘气的时候,这两日在我院子里玩得十分尽兴,我怕他摔着,总想跟着他。” 秦善文道:“汐月平日对他要求严格,这会儿离了她母亲,可不像只猴子一样乱窜?” “我累点不要紧,只要安哥儿开心就好。” 张芷嫣垂下眼眸,软声软语:“姨母对安哥儿和宁姐儿当真没话说,本是颐养天年的时候,还亲自来抚养孙儿孙女,反观我这个做母亲的,从来没尽一点儿做母亲的责任……” 秦老夫人拍拍张芷嫣的手,“你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到底,这件事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现在好了,安哥儿和沁儿养在我院中,你可以时常过来陪他们,不必像以前那么谨小慎微。” 两个女人在描绘美好未来,秦善文却有点儿担忧。 “两个孩子养在母亲院里,原来说好的,请丞相大人出面为安哥儿找启蒙师傅,不知道那边还愿不愿意……” 秦老夫人眉心紧了紧,“安哥儿也是她的孩子,她难道能狠心不管?” 张芷嫣安慰道:“自然不会,当时我出的这个主意很好吧?只有把两个孩子都给她,她才会不遗余力为他们谋未来。” …… 夜色渐浓。 秦善文与张芷嫣送秦老夫人回房后,两人走在府中后院安静的青石小道上。 两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享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月色中,张芷嫣眼角有晶莹的泪珠,她幽幽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文哥,接下来怎么办?我可以等,但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 秦善文很是纠结,一边是把控着他前途的正妻,一边是跟了他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没有任何名分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张芷嫣扯了扯她衣角,“文哥,我想要你一句话。” 她咬了咬嘴唇,“若那个女人没有现在的家世,你还会这么犹豫吗?” 秦善文想也没想,“自然不会。” 张芷嫣破涕为笑:“那就好,只要文哥对我是真心的就行了,至于家世地位,有谁能保证能一世荣华呢?一朝天子一朝臣,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 夜风微起,想起张芷嫣为他付出的一切,为他忍受过的白眼,秦善文轻轻搂住她,“嫣儿,你放心,我绝不负你。” 慕汐月回到西苑,净手洗面后,决定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再入睡。 转头看见侍女手里捧着刚才秦善文碰过的披风,脸一沉,冷眼道:“把这件披风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