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茹不解地看着她。刚才她不是说什么“我也该让位置”了吗?怎么现在说不是这个意思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柳茹语气轻柔。 “今天,我想和你在一间小屋。”江溱溱认真地看着柳茹。“既然现在只有三间小屋,我们这里有四个人,那么必然有一间小屋是需要两个人一起的。” 她低着头,放轻声音,“我……是一个外来者,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自己占着一间小屋。” “在这里,我和你最熟悉,关系也最为亲近,我今晚和你在一间小屋可以吗?” 江溱溱看见柳茹眼神复杂地望着楚向舟,后者则略微讶异地瞧着她。 她知道,原本楚向舟的计划就是让自己和柳茹在一个屋,这样方便柳茹监视自己。刚才他欲言又止,肯定也是想说这个吧。既然如此,不如由她自己主动提起,先发制人,不仅能缓解现在这尴尬的气氛,还能主动降低楚向舟的怀疑。 自然,手表已经给了齐墨,那么其实监视她主要应该是看她有没有别的能力,或者有没有什么藏起来的秘密。 虽然柳茹说把自己看作妹妹,但是……按照她对柳茹的了解。喜欢一个人,并且被这个人所英雄救美,必然会听这个人的话。 所以楚向舟吩咐柳茹做的事情,尽管柳茹自己可能会有自己不同的理解,但仰慕和喜欢,也足以让柳茹按楚向舟的意愿做事。 因此,她又仔细看了眼柳茹,她对自己的喜欢……也并不纯粹吧。 不过没关系,她都习惯了。 “好。”柳茹眼神缓和下来。 “其实,你可以自己住一间小屋的。”齐墨微微皱着眉,“我可以把我的小屋让给你。” 江溱溱笑了,“齐墨,你都说了是‘让’。” 齐墨瞬间明白了江溱溱的意思。她是说,这间小屋本来就不是她的,她住着也不安心,属于“占”了他的位置。 “好吧。”齐墨没忍住,抬手摸着江溱溱的脑袋。 齐墨突如其来的动作使江溱溱愣住了,她看着齐墨温柔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感受到温润如玉的感觉,只有虚伪。那只手也并不温暖,还带着丝丝凉意。 “天黑了,我先进屋了。”江溱溱偏过头。 齐墨感觉到自己的手下面柔软的头发触感瞬间消失,他没有在意,也笑着收回手,“好。” 她没有再看楚向舟一眼,只是跟柳茹轻轻点头示意,就走入了这几天住的小屋,轻轻掩盖住门。 “我也先进去了。”齐墨看着那一小箱营养液,心情很好地去了另一间小屋。 现在小院里只剩下柳茹和楚向舟。 楚向舟只觉得江溱溱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的行为让他感到隐隐不爽。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注视着,被仰视着,她这种丝毫不在意的态度,反而让他对她产生了注意。 “阿舟。”柳茹的轻声呼唤让他从思索中脱离出来。 “怎么了?”他低头看着柳茹。 “我刚才叫了你两三遍。”柳茹不知道楚向舟在发什么呆。 “你想说什么。”楚向舟语气平静,没有歉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她就知道,阿舟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对谁都不冷不热,只不过今天他对江溱溱的过分关注让她觉得阿舟似乎变了。不过目前看来,好像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楚向舟。 “你对溱溱的怀疑,解除了吗?”柳茹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语气放轻。 楚向舟低头。江溱溱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而且她那不断滑落的泪珠和通红的眼睛,还有那委屈又克制的语气…… 他闭着眼,用力深呼吸想清空自己的大脑。为什么他脑海里一说起江溱溱,就浮现出这些画面。她那样的委屈,看得他想把她脸上的泪抹掉。但是这明明就不合理! 片刻,他终于抬头,“目前是的。” 柳茹吐出一口浊气,语气轻快不少,“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不过,还请你按原计划帮我盯着江溱溱。”楚向舟望着那间小屋。 “啊?”柳茹不解。不是都没有怀疑了吗?还盯着江溱溱干什么?这样很容易让溱溱误会的。 “但是如果被她发现,我们就说不清了。”柳茹语气带着哀怨。 “说不清什么?”这次轮到楚向舟不明白。 “我才刚说了和溱溱是姐妹,我不怀疑她,但是你让我这么做,如果被溱溱发现了,她会觉得我在骗她。”柳茹认真解释。她觉得流着眼泪的江溱溱真的很可怜。 “所以呢?”楚向舟语气平静。 “那你还让我监视她?”柳茹脱口而出,发现自己声音变大后又刻意压制,“我的意思是,没有这个必要。” 楚向舟带着微笑,认真地盯着柳茹。 柳茹被盯得头皮发麻,“你要说什么就说,不要这样看着我。” “柳茹。”楚向舟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严肃。 “你说。”柳茹不自觉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不会装吗?”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柳茹,“难道江溱溱能够轻易识破你在监视她?还是说,你跟我学的伪装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柳茹张张嘴,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很好。”楚向舟留下这句话后,大踏步走向了自己的小屋。 柳茹愣在原地,看着楚向舟离去的背影发呆。他好像总是这样,语气生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不过自己的确是他的队友,听队长的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她总是不愿意和楚向舟这么相处,但是似乎总是不如人愿。 她想到楚向舟教她伪装术的时候了。那时候,她也是刚入沙漠,什么都不明白,是他救了她。虽然是她死皮赖脸跟着他,才勉强能够留在他的身边,为他做好辅助工作。 她在江溱溱栽跟头的猴子那里,用的就是楚向舟教的其中一种伪装——把自己伪装成弱小的一方,然后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