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据点,本应该立即撤退,但二排还不能撤退。因为另外三个据点攻击时间都安排在夜里七点,现在撤了,如果有路人或者巡逻伪军过来,把消息泄露出去,其它据点二狗子该提高警惕,并且敌人会增兵过来,依仗火力,胡庄据点肯定会打成一锅粥,到时不仅打不下另外三个据点,说不定连胡庄据点都会丢掉。 而且,天黑后打据点,鬼子二狗子不敢轻易增援,也是李智教江振山最实用的一招,也是鬼子二狗子早已心知肚明的招术。 为防止意外,二排换上伪军衣服,让民夫们继续干活。再叫来伪军连长和电话兵,在枪口之下,守着电话。楼顶上也押着伪军副连长,以防巡逻的伪军。 看着八路这番折腾,伪军们想不通,民夫们搞不明白,只有几个村长心里清楚,八路军要配合来的遭殃军,清除方圆二十里之内的所有据点。 进入深秋,白天时间短了,很快到了天黑。而栓子让伪军火头军做了饭,让民夫们吃过饭再走。等所有民夫吃过饭,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天色已经黑透。嗓门大的赵大富这才向民夫说了实情,并道歉说,耽误了大家回家。 这有啥,不仅打掉这些不拿百姓当人的伪军,还在据点吃了饱饭,民夫们高高兴兴离开据点,即便还有心术不正者想去打小报告,时间也来不及。这个时候,攻击部队已经到位,战斗马上打响了。 赵鹏举带着一排走在前面,距离胡庄据点还有二里地,抬头看到炮楼上汽灯。还想接着走,后面国军营长不干了。自从修了据点,来了这么多倒霉玩意,老百姓能不点灯就不点灯,没等天黑就户户关门,家家上锁。所以据点里的汽灯成为旷野之中唯一灯光,却像招魂一般,叫国军营长瘆的慌。 再往前,也已进入机枪射程。 国军不走了,非要在后面观望,赵鹏举生气,但也纳闷。难道栓子他们没有得手?如果化装民夫被伪军识破,肯定要发生枪战。但侦察员并没听到枪声。 如果得手了,栓子怎么没派人来告知?赵鹏举决定带一排摸过去,查看到底得没得手。刚走了两百米,赵大富和王远金从暗影里闪出来:“副连长,等着急了吧?” “你们怎么在这儿?”赵鹏举问。说好的,打下据点就派人来通报,没想到两人在路边等着。 赵大富看看后面黑影,小声说:“连长怕那些家伙惦记缴获,就改了主意,等你们快到的时候,再通知你。” 赵鹏举点头:“还是连长想的周全,那帮家伙很贪心,说不定真和咱们抢。” 赵大富痴痴的笑:“他们抢也抢不着了,估计这会武器弹药和粮食都绕道进山了。” 赵鹏举忍住笑,回头喊了一声:“你们过来吧,据点打下来了。” 黑暗中,声音传的很远,国军营长听到清楚,也惊愕的要掉下巴:什么就打下来了?屁动静都没有,这八路军撒谎都不带脸红。国军营长很生气,跑上来质问:“赵副连长,你说什么胡话?” 赵鹏举却满脸得意的笑:“真打下来了,你不信?跟在我们后面。”说完,赵鹏举带着一排,大踏步走向据点。 “哼,这是离得远,你敢这么走。”国军营长让传令兵去传令,让后面的人跟上。 国军营长失望了,前面特务连一直昂首挺胸的走,距离二里这样,距离一里这样,接近据点,手枪都能打到的地方,他们还这么走。不久,他们站在了据点前。 真的打架了?国军营长还是不相信,甚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到独立大队和胡庄据点已暗中勾结,就等他们往坑里跳了。 另外三处战斗已经打响,曳光照亮了夜空,还不时传来爆炸声。现在是坑也要往下跳,江振山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攻下据点,并据守之。国军营长命令手下准备战斗,他自己也拔出手枪,小心走向据点。 来到近前,赵鹏举冲他挥手:“我们任务已经完成,胡庄据点交给你们。” 国军营长再次狐疑地看着据点。 赵鹏举解释一通,说因为偷袭行动须严格保密,所以没有提前告知。“据点里还有一百一十四个俘虏,就留给你们了。” 赵鹏举很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国军营长却觉得被奚落了。他想发作,说既然联合战斗,统一行动,就应该开诚布公,而不该有所隐瞒。 赵鹏举却不愿意和他纠缠,而是告诉他:“如果你想接着打,就跟我们去阻敌增援。” 作战预案里有,团参谋长专门强调,由三营配合独立大队二营担任阻击增援。但没想到特务连也要去打阻击。你们想送命,你们去,老子是二营,没接到命令,才不凑那热闹!国军营长赶紧摆手:“赵副连长,我们营任务是据守胡庄据点,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后会有期。”赵鹏举举手敬礼,没等国军营长回礼,带着一排战士,转身走了。 赵鹏举压根不想搭理这个国军营长,到现在为止,都不想记得他姓什么,反正尖嘴猴腮,眼珠子咕噜乱转,和江振山一个熊样。有时赵鹏举都在想,江振山爹娘都眼瞎了,明明是个孬种,却起了这么好的名字,所以他不想记着国军营长名字,提及他的名字,真是辱没他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