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姝一下子坐了下去。 她知道,妹妹被算计了。 当然,是算计廉亲王,顺手把妹妹也给算计进去。 她就说嘛,总感觉妹妹调到圆明园的事,总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是谁要这样对他们家? 亚姝捋一遍她过来后的事。 是了,源头肯定是自己出宫的事。 阿玛头一天去圆明园找关系,第二天,整个内务府就开始统计宫女年龄,开始放人出宫。 明明圆明园那边那样缺人手,可却把人都放了出来。 这是内务府! 自己家这是得罪内务府了。 他们要是想报复人,比踩死蚂蚁还简单。 现在,全天下谁不知道,那廉亲王是敢沾边,抖落都抖搂不掉,把妹妹和他搅合在一起,这还不如一刀抹了脖子呢。 这是冲着自己一家灭门来的。 好狠的心啊。 要知道,明年这时候,八、九两位阿哥骨灰都没了。 而随着他们的离去,跟随他们的从属那是被杀被流放被判终身为披甲人之奴。 想着自己那小小年纪就操心家里的阳光少年,想想不求‘上进’只为儿女的父母,想着亚兰看着陈勇那羞涩的笑,还有那眼神干净如孩童的小妹,亚姝怒了。 不就是自己想出宫吗? 上面的人让他们像狗一样趴着,他们甘之如饴。 可自己家这样的小民仅争取自己该有的权益,就被他们这样报复。 难道自己就活该在宫里熬到白头吗? 那就鱼死网破吧。 亚姝安慰了阿玛半天,他心情才好点。 亚姝乔山说“额娘去亚兰的新家帮着安置物品去了。这事,也瞒不住。您看着办吧,怎么跟额娘说,不让她担心。我一会就去找曾经认识的几个嬷嬷,看看哪个能打听些信息出来。” 乔山“能行吗?这个时候了,她们躲还来不及,能告诉咱们什么事。我今天把手里的银子都花出去了,也没打听出一点消息。阿玛没用啊。” 亚姝“阿玛,您已经很好了。我打听事肯定比您容易些。毕竟,女人是爱嚼舌头八卦的,有什么消息,也许都不用银子就能打听出来,别担心,我出去一两天。有一个嬷嬷出宫自己一个人过。我去她家看看。” 乔山看着女儿的背影,他又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亚姝这边也没什么准备的,不过是让乔山看而已。 她换了最朴素的衣服,告别了乔山就走了。 他知道乔山在东屋,所以,出了房门在院子里就闪身进了空间。 然后,从空间里上了大路,踩着电动车直奔圆明园。 到了勤政殿的侧殿,这里气氛很凝重。 亚姝不知道妹妹在哪,就这么转悠着。 终于他在太监休息的班房里听到了廉亲王的名字。 头一个太监说“怎么就选中那个苏尼特氏了?从没听说过他。” 另一个说“哥,在外面可别提这茬。” 头一个说“那是,跟别人面前我就是个哑巴。” 另一个说“那个苏尼特氏啊,我们都知道,他们家肯定要出事。只是没想到这么狠,用这种方式。 他们家想让大闺女出宫,被皇上听到了,让内务府安排。 你想,虽然皇上没说怎么责罚内务府,可咱们皇上那是最注重规矩的人。 内务府能不恨。 这事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被皇上发作。 而且,内务府缺人啊,一时半刻上哪找那么多人补偿进来。听说,他们要从盛京往这边调呢。” 头一个说“我说呢,偏殿那边的宫女调动怎么还是来保大总管亲自安排呢,原来如此啊。他也不怕得罪廉亲王。” 另一个用气声说“廉亲王,那就是秋后的蚂蚱。你看吧,他快了。我听说啊 ,” 说着,出屋左右看了看,然后进去对另一个说“廉亲王福晋头阵子找到皇后拿去了,说皇上打击报复廉亲王,让廉亲王带着伤腿还跪一天一宿,这是奔着让廉亲王残废去呢。” 皇上知道后,在勤政殿里砸了笔洗笔架呢,嘴里骂着毒妇妒妇,不配皇家媳。 你看吧,不出几天 ,这两人都会”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点颤抖。 一个说“哥,咱们不进宫好了,不行咱们就当乞丐,我有点害怕。” 另一个说“没事,弟弟,哥肯定能护住你。只是,在别人面前别露出你我的关系就行。” 亚姝听到这出去了,又在园子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从一个嬷嬷的口中知道了,廉亲王被罚回复府反省,而亚蕤被赐给廉亲王为庶福晋。 听到这消息,亚姝急忙在空间往廉亲王府里奔。 她在圆明园通往京城市里的大路上,好比隐身踩着脚踏车,外面谁也看不见她,可她却能看见所有人。 边走边想,如果廉亲王要是能好好对待亚蕤,那她就帮着廉亲王一把。 但要是他不拿亚蕤当回事,或者把怨气撒在亚蕤头上,那就让亚蕤假死脱身吧。 至于那个来保,她绝不让他活过今天。 一个多小时,亚姝就到了廉亲王府。 一路找进去,看见正院屋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丫鬟,一个小厮。 亚姝进去,就看见廉亲王和八福晋对坐在炕上,两人面前放着一个炕桌,上面有壶茶。 俩人都没说话。 亚姝在屋里等了好久,俩人动都没动一下。 半个小时后,八福晋说“你估计他还能给咱们多少时间?” 廉亲王“呵呵,他在钝刀子割肉呢。” 八福晋“爷,不然咱们俩喝药吧,这样也许能给孩子挣个活路。” 廉亲王“我能做的,就是由着他折腾,让他出了这口气,也许,孩子能有活路。这顿折腾,不是我受着,就是孩子受着。” 八福晋“爷,我很累,我想死。” 廉亲王“看看吧,不行的话,你再先走也不迟。” 八福晋“那个苏尼特氏怎么安排?” 廉亲王“回来的路上我就查了,那是一家子老实人。也是受我连累。好吃好喝养着吧,咱这一家子,能活到哪一天,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