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最洒脱的是宜妃。 她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说“从进宫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开始还紧张,还睡不着觉,可后来,手段越来越狠辣。 我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开始还可以说是为了防备,先下手为强,可后来,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了。 有儿子了,有宠爱了,有权利了,可还是害人,有时可能就是心情不好,就是看不惯谁。 就这么着,一路走过来。午夜梦回,想想自己,都算不出究竟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了。 这回,终于踢到铁板了。 选替罪羊的时候,三个人选,我根本就不在意选的谁,反正出了事,找个替死鬼,一直都是这样。 甚至,皇上连个禁足抄经都没罚。 对于尧答应和她身后的一家子人,死啊活啊的,我连想都没想过。 今天我才知道,那一家还有几个几岁小儿呢。 细想想,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我们就这么把人家无辜的一家人给送上了断头台。 有今天这一招,也是报应。 我就你们两个孩子,我也没什么交代的。我的财产你们哥俩平均分。其他没什么了。 至于老九,当娘的临死前只一句话,你听是不听,听,我就说,不听,我就不说了。” 九阿哥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额娘,您说,儿子听。” 宜妃“从现在开始,不许你跟老八在来往。不止不许你跟他掺和他的事,你们连见面吃饭说话等都不要有。大场合打个招呼,多一句都不行。你应是不应?” 九阿哥停顿了一下,说“儿子应。” 宜妃说“好,你要是做不到,你额娘我在下面也不得安生。这回你们都知道了,人死后是有灵魂的。老九,记住我的话。” 宜妃“老五,额娘对你什么都满意,只是一点,我并不硬性要求你听我的。那就是你的福晋。 你不喜欢他,可能最大的原因是你因为她的家世低。 可是,老五啊,人家当初并没有打算嫁人皇家的,是你皇阿玛选中了人家,你却把怨恨加在了你福晋身上。 这样对她不公平。 你额娘这事就是个例子。咱们不能做亏心事。 而且,你福晋当初可是健健康康地嫁入你府里的。可有一次在我这里诊脉,她被人下了绝育药。 是谁干的你心里有数吧,咱不能这样欺负人。你尽量对她好点吧。也是个可怜人。” 五阿哥说“我听额娘的。” 宜妃“你们不要哭了,也不用难过,我这一辈子值了。荣华富贵大半辈子,现在死了也值了。你们回去吧,我准备准备,走之前你们别来了。” 哥俩跪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 这样年轻轻活生生的娘就要去死,他们当儿子的还无能为力。 这是刀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啊。 哥俩被宜妃强硬的撵走了。 然后一个人就那么呆坐着。 那边荣妃也一样,对着儿子剖析了她这半辈子所做过的亏心事。 她甚至在先皇后的事上都掺了一脚。 可她也是报失子之仇啊。 她很不舍自己的儿子,但也没办法。这次她们逃不过去了。她们手握宫权的时候,视人命如草芥,宫女太监低位嫔妃死在她手里的不少,如今该是还的时候了。 她只说,让三阿哥去草原的话就看看荣县公主去。 娘俩抱头痛哭了好久。 惠妃和大阿哥处。 惠妃可没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她是高位掌权者,有权利决定低位人的死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很不服,她不想死,她没活够,她要反抗。她绝不赴死。 大阿哥看着额娘发疯。 大阿哥心里也没什么想法了。对于杀死无辜人的做法,他们这些皇子后妃哪个能少干了,只不过这回,遇到个不想安静接受的。 可没办法啊,又不能让别人替。 刚才在乾清宫,老四就说了那样的几句话,就被踹倒在地。可见这事轻易过不去。 德妃也在自己宫里,跟两个儿子闹呢。 她狠厉地骂着四儿子,说他不尽心。 这回十四为四哥说话了,说,“额娘,就因为四哥替你说话,就被那鬼给踹了一脚,我附和一句,也被踹了。所以,不是我们不尽心,不是皇阿玛让你走,而是那个鬼,她就在皇宫里,无时无刻不在。” 德妃“她活着都不能怎么样,更何况是死了。” 尧子州听到这里,找出一款纯粹的电棍,最低档电人,只会哆嗦,但却不会昏迷的。 调好了挡,走到德妃身后,对着她的后腰就触了上去。 瞬间,德妃就在那开始抖动。 什么感觉呢,就是干燥天气手碰到铁门产生静电的那种感觉,哦,比那感觉稍微严重点,但绝不会昏倒的程度。 电了德妃一两分钟,才接结束。 德妃这回真的信了。宫里有鬼。 她颓然地软趴下来。 这回她不想死也得死 了。 想想,就放声大哭。 两个儿子都跪下来,他们知道,额娘真的保不住了。 当天晚上,宜妃和荣妃都上吊自尽了。 而惠妃那喇氏还在叫嚣着。 德妃也冷静了,她要安排后事。 于是,她把手里的财产基本上都给了十四,只给了四阿哥几样作为纪念;然后把她的所有人手都给了十四,这才是最重要的。 都分发好,也听说了宜妃和荣妃的死亡方式,没办法,她对四阿哥能狠下心,但还有十四呢,所以,她也选择了上吊。 无他,尧子州就是被勒死的,所以宜妃和荣妃都用这种方式,也算是给人家偿命了。 德妃为了十四,也选择了上吊。 反正都是死,何必给孩子留下隐患呢。 现在就剩下惠妃了。 惠妃看其他三个妃都走了,她绝望了。 看来是不死不行啊。 可惠妃把自己的头伸到绳子里,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就又缩回头站到凳子上。 然后,坐下来,想了想,又站在凳子上,手把着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绢绳,往脖子上套去。 可是,脚下就是不愿意踢倒凳子。 她这一刻不知道,那些自杀的人是有多么大的毅力啊,能自己把自己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