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曲佳凌就从背篓里拿出一件长衫,把孩子从头到脚裹住,然后,向道路两边的树林里走去,在一个小坡后面,把孩子放了下去。实际上,已经把孩子收入了空间。 接着,曲佳凌跟上了流放队伍,但是,曲佳凌却一步三回头,总是望着女儿停留的地方,看的身边的人都心酸不已。路过差役时,不断地擦眼泪,不断地咳嗽,咳出点血,也不管了,继续走。 差役看到了,下意识地躲了躲。 曲佳凌掩面哭泣着,意识却在空间里。 小儿子在空间六七天了,就一个人,曲佳凌只有晚上才能进空间,帮助孩子擦洗。这孩子是真的懂事,懂事得曲佳凌心疼不已。 她这两天,天天跟着女儿说着,让他怎样和弟弟在一起玩,帮助额娘照顾弟弟,等过几天,额娘就去找他们俩。 现在,见空间里的姐弟俩高兴得抱在一起,曲佳凌终于放心了,就等着找机会自己死遁了。 现在队伍里,大人还没有死掉的,只有两三个小脚老太太没了。 曲佳凌还要等。她要等到年轻妇女也开始死的时候,再说。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曲佳凌被那喇家族的人下意识排斥出去,因为他们都怀疑曲佳凌得了痨病。不然,怎么一咳嗽就咳血呢。 差役也躲着曲佳凌。曲佳凌跟他们说话,他们都不耐烦,离得远远的。 至于库绅,呵呵,这一路就背着他的儿子,旁边的小妾也拽着他的胳膊,好个一家三口啊。 曲佳凌故意往库绅跟前凑,还没等库绅躲呢,小妾就拽着库绅快步走,那喇老太太也呵斥曲佳凌。 曲佳凌呜呜哭到“我之所以得这个病,还不是你和大嫂干的好事。都传染给我闺女了,我可怜的闺女啊。” 就这样,曲佳凌在队伍里落单了。 慢慢地,一步步地挪着脚步,勉强跟上队伍。又慢慢地,曲佳凌在路边捡了一根木棍,勉强拄着木棍跟着走。 她这些天故意把脸弄得很脏,又是泥又是土的,嘴边倒是很白,只是红白相间,也很吓人的。 就这样,又走了十来天,已经死了二十多个年轻妇女了,但她们都是小脚。曲佳凌看那些女人死后,差役都上前探查鼻息,然后,家里人就把这些人挖坑埋了,照旧,要是死在正行走的路上,就随便裹了裹,扔在了道边。 曲佳凌咳嗽得更厉害了,有一次,咳嗽后喷出了一口血在地上,吓得差役赶紧离得远远的。 曲佳凌拖着脚步,眼神迷离,好像随时都能倒下死掉一样。 喷血的隔天,曲佳凌看路边有浅坡,而队伍也是吃完早饭走了半个时辰的时候,曲佳凌就咳嗽的厉害,喊着儿子女儿,等等额娘的话,摔倒在地上,爬了几步,又站了起来,趔趄着,又倒在了浅坡里,高举着的手一下子掉了下去,头一歪,不动了。 一个差役捂着口鼻,试探着曲佳凌的呼吸,刚碰上就急忙缩回手,说“没气了。” 有差役跑去告诉了那喇家的人。库绅想过来看看,可他老娘说什么也不让,说曲佳凌是得了痨病死的,别传染了孩子,就这样,谁都没过来,队伍越走越远。 其实,这也就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曲佳凌真的不敢装痨病死去,如果是痨病,那肯定要把她烧死。 曲佳凌看队伍走的看不见人影了,就地进了空间。 俩孩子一看见她,都高兴地要过来。曲佳凌赶忙制止。 然后,开始洗漱,废了自己存的三大桶水。 终于自由了,浑身清爽,喝了一碗粥,吃了点榴莲樱桃等水果,抱着两个孩子,娘三个都笑的很开心。 就这样,在空间待了三天,然后,曲佳凌就开始白天往回赶路。 他们已经走出来快一个月了,往回走的话,曲佳凌打算骑摩托车。 反正他们也不着急,俩孩子在空间玩的很嗨,那些玩具都是他们从没见过的,还有吃的东西。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甜食的,平时他们很少能吃到水果,可空间里的水果又香又甜。 女儿四岁了,懂事多了,问曲佳凌这是哪里,曲佳凌说,是自己的庄园。 十天后,曲佳凌到了京城。 下意识的,曲佳凌回了自己曾经的家。 那喇府还是贴着封条,只不过是抄家后封上的。 待到晚上,戴上夜视镜,把整个住宅看了一遍,的确没有活人了,才放心。 于是,曲佳凌决定,就在这里先住下。 家里虽然抄家了,但是大件家具还在,甚至曲佳凌曾经的屋子里,被褥枕头的只是被扔在了地上,都没有拿走。但是所有表面上的摆设,那是干干净净的。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的都在,包括煤炭木材,看起来,够曲佳凌用个几年的。 在这个府邸的新主人入住前,她决定就在这里苟着了。 找出孩子房间里的衣服,给孩子换上,然后,时不时地领他们出来在府里逛逛。 从假死开始,曲佳凌就想着今后的出路。 自己是到南方弄个户籍领两个孩子过呢,还是在京城谋出路。 现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领着俩孩子着实不容易。自己倒是真的不怕,其实,现在孩子小,也不怕,就是孩子将来的前途。自己不能不为他们打算。尤其是还有一个女儿。 现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如果,领两个孩子隐居,那么闺女儿子将来成亲就是个麻烦事。 尤其是女儿,嫁个什么样的人家?普通农户商户?官家是不想了,他们不会娶个没家世的女子的。 而且,现在的选择,决定着他们这一辈子,还有子子孙孙,都在什么阶层。 不要想着等儿子将来科举入仕,这考科举不是后世的高中生考大学,在古代,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老童生年年去考秀才,那范进考中了举人后大喜刺激下突然失心疯,绝对不是夸张,而是普遍现象。那些想着过闲云野鹤的悠闲日子的人,那是出仕无望的无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