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莫新志回来了,他见了聂承安很是欢喜,是聂承平的弟弟,聂承平又教外甥读书,又帮忙写字画,和他一样喜欢石头。 爱屋及乌,所以他见了聂承安很欢喜。 聂承安觉得莫新志对他莫名其妙的殷勤,头一次见就这样,有点虚假。 莫元季笑眯眯,儿子如何,接触两次就知道了,都不用两次,说会话就知道了。 王景烨提出去酒楼看看,莫家父子跟着一起,到了地方,王景烨很得意,站在门口给小舅子说道:“怎么样?够气派吧!” 聂承安点点头,姐夫出手,绝对京城第一,他舍得花银子呀。 进去后,敞亮的大厅,上二楼的楼梯扶手都是雕花。 莫元季没跟着上楼,他已经来过多次,上楼嫌累。 莫新志每次来每次激动,王景烨见摆放的石头,知道是莫新志把祖宅里的石头搬过来,莫新志介绍每个石头的来历,哪年在哪捡的。 聂承安一听,不是投其所好,是和大哥一样,石头爱好者。 听他说话多了,知道是个憨憨。 和莫家人分开,回王家,王景烨给聂承安说道:“别把人想太多,你姐夫我不傻。” 要是聂承平就会说:人不傻就是钱多。 聂承安陪笑道:“我可从来没这么认为,只是好奇,还有没被姐夫如此吓着的人家,谁要这么对我如此大方,我首先怀疑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陷阱。” 王景烨哈哈大笑。 “你大姐说和莫家人来往舒服,只是合得来,而不考虑王家是谁家,那个莫新志喜欢你就说话,不喜欢你,扭头就走。” 聂承安心想,和大哥有点像,果然是同类相吸。 回去后,王太太给王景烨说安大夫的事,“要不要说下钟家误会的事情?怎么说他也是钟翰林的表弟,早晚都会知道。我们瞒着好像心虚似的。” 王景烨见太太如此说,知道太太对安大夫信任,他说道:“我问下承平再说。” 聂承平听姐夫问他,回答道:“我给他说,他要是去钟家,我和他一起去一趟。我是聂家长子,安大夫作为钟家外甥,又是二弟请来的,应该由我亲自拜访。” 王景烨说道:“还是我去吧,我是大姐夫,娶你大姐的时候我就说了,聂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聂承平摇摇头说道:“不一样。” 王景烨不再多说,两个小舅子性格不一样,和承平说话,不知为何,总会带着点小心翼翼。 王景烨去见了安大夫,直接说了之前和钟家发生的误会,还有自己太太把钟夫人,如今不是钟夫人了,把钟太太给打了的事,也是因为钟太太说聂家小妹是傻子的话。 安大夫吃惊坏了,难怪王家人那天听说他是钟翰林家亲戚表情不对。 他没见过钟家人,他母亲和钟太夫人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也不是多亲近,只是母亲临终之前说,如果有机会进京给姨母磕个头。 其他什么都没说。 安大夫被商家请来,原本就是看了病人之后打算顺便进京一趟,还了母亲的遗愿。 病人在京,他说他来京看诊,聂承安说跟着一起。 没想到聂家和钟家还有这个误会。 他对钟家一无所知,只知道是母亲的嫡姐嫁的是钟家,母亲和她嫡姐也没来往。 不是母亲的遗愿,他就算进京也不会上门。 对于聂承平要跟着他一起去,他没反对,正好也能拒绝钟家挽留他住在钟家,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投奔钟家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安大夫起来了,王景烨知道这是有事,去钟家的事。 安大夫住了两天,他也是个怪人,没说病能治不能治,也没说以后就住王家,还是去拜访钟家会住钟家。 王景烨见他空着手,心想,幸好自己提前准备了礼物。 聂承安肯定要去,人是他岳父家请来的,王景烨和两个小舅子送安大夫去了钟家。 头一天提前下的帖子,钟太夫人见帖子写的是巴蜀安景和,看了信知道是庶妹的后人。 几十年过去,她都忘了庶妹嫁的人姓什么叫什么。 外甥的到来,又让她想起了遥远的往事。 她娘家也是大族,有庶出不出奇。别说庶出女儿,就是嫡出,也是家族联姻对象。 而这个庶妹被父亲许给一外地学子,至于为何,谁也不知道。 庶妹比她小五岁,她在庶妹出嫁前添妆给的都是笨重金饰,只说了一句:“想回京就回来,有姐姐在呐。” 庶妹含泪道谢。 姐妹俩在娘家岁数相差大,原本不是多亲近,她那会已经出嫁,体会当媳妇的种种为难,才善心一动说了那话。 自此以后再没联系。 钟太夫人不知道外甥来京有何事,如果是她能办到的,她会尽力。 等见了人,她大吃一惊。 不是见了外甥吃惊,而是跟着外甥的人。 特别是聂承平。 她后悔让儿子过来。 钟翰林也是吃一惊,母亲说让他认认亲,是表弟,怎么来的是聂家人? 安大夫上前跪下,磕一头,“外甥安景和给姨母请安。我母亲去年病逝,让我给姨母磕头。” 钟太夫人夺泪而出,虽然没有姐妹之情,毕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又是七十多岁,眼见着一个个亲人离世,只有自己苟延残喘。 她哽咽道:“没想到……你母亲比我还小五岁,怎么就……快起来,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母亲回来,如今你家可好?” 安大夫起身,恭敬回答道:“一切都好,我父亲十年前去世,我妻儿在家乡。” 钟翰林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聂承平。 聂承安更吃惊了,大哥和这个钟翰林就像是亲父子,能够想到大哥年老了就是这模样。 真的是钟家认错? 他不这么认为。 聂承平也是一眼都不看钟翰林,面无表情。 王景烨等安大夫说完上前行礼,“太夫人,又见面了。安大夫是和我内弟一起来京,是我内弟请来给我小妹看诊,今儿我和内弟一起来拜访太夫人。” 钟太夫人愣住,外甥是个大夫?安家落魄了? 她记得当年庶妹嫁的是个进士,在京城成亲后跟着回乡,妹夫后面好像去了胶东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