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彦没想到母亲能做这种糊涂事。 是有纳商家女为妾的官员,或者是妾室是商家女,谁都知道咋回事。 各取所需。 商家要的是靠山,以后自家女儿生的孩子虽然是庶出,也是官家子女。 官员是人财两得,律法规定妾不能产业,可是夫家增加产业也没人去查哪里得来的,就是去查,妾室娘家给的,除了鄙视,又不犯法。 什么二房,不过是贵妾,想让原配休养抬高妾室的一个说法。 何文彦瞧不起那种做法的官员,没想到亲娘给她准备一个二房。 他气急,当时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娘这是生怕儿子过得太好了吗?就不怕我岳父来何家要个说法?” 何文梁在门口听到大哥的声音,无奈。 大哥就是不会说话,提莫家,不是更让母亲生气? 他刚回家,听范氏说母亲招待客人的事,猜是给大哥纳妾,还是商家的。 他急忙过来,听到大哥和母亲的争吵,还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是大哥的私事,大哥要脸面,这种事他在场也不好。 听到大哥提莫家,知道不好,赶紧推门进去。 蒋老夫人本来担心儿子拒绝,所以一开始没给儿子说,偷着让兄弟物色人,前一阵兄弟派人来给她送东西,捎口信说人找好了。 刚好莫氏带孩子去庄子,她没去,赶紧让兄弟带人来。 想趁着莫氏不在家让儿子先见见。 只要儿子同意,莫氏屁话都不敢说。 莫氏愿意,莫家能如何? 没想到儿子不感激母亲为他做的一切,还指责她,还用莫家来压她。 这个不能忍。 蒋老夫人一拍大腿,哭嚎起来。 “我这是造了孽呀,生出这么个不孝儿子,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这是给儿子娶了媳妇向着岳家威胁我这可怜老寡妇?我还活着干什么?” 她见小儿子推门进来,站起来一头朝大儿子撞过去。 “你勒死我,赶紧勒死我,好把莫家接进来。你给莫家当儿子,我去见你爹,他早早走了,给我留下一摊子,我养活儿女,供儿子考中进士,儿子到头来帮着外人欺负我,我还活着干什么?” 上次她撒泼是装的,这次一开始也是装,说着说着真伤心了,一把鼻子一把眼泪,一下出溜到地上,拍地大哭。 何文彦恍惚是祖母,他记忆中,祖母回回用这招拿捏父亲,后来父亲没了,祖母对着母亲也是这般,母亲有一次受不了,一头撞墙,吓得祖母再也不敢如此。 何文彦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撒泼的母亲,耳边听到三弟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何文梁进来拉扯,把她扶在椅子那坐下。 蒋老夫人见儿子没有像以往一样她发怒就跪下,更气了,指着儿子说道:“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人是定了,就当她进门是服侍我,你不孝顺你不管亲娘,我还有你弟!还有文梁!” 何文梁一下跪下,“娘,你就饶了我,我媳妇还怀着孕,我纳二房,我还是人吗?” 蒋老夫人脱口而出,“人家也不跟你,冲着你哥是从五品。” 何文梁站起来看了大哥一眼,同情。 何文彦缓缓跪下,脸色苍白,“娘,儿子辞官,儿子无法做人。以后谁还和我交往,为了钱纳商家女为二房,对岳父忘恩负义。” 蒋老夫人不相信儿子说的话,别人纳了二房还不是做官做的好好的,儿子只是顾忌莫家,怕莫家找上门来。 她想了想,应该给儿媳说,让儿媳同意。莫氏难道不想让丈夫官越做越大?应该是她亲自给丈夫物色一个,到头来是她当婆婆的劳心劳力。 蒋老夫人故作为难道:“娘已经答应了人家,总得找个理由回绝。” 不说何文彦以为母亲想通了,何文梁也这么认为,他开口说道:“娘就说八字不合,也别得罪了人,万一传出去让人议论大哥也不好。” 蒋老夫人点点头,有气无力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休息。” 何文彦哥俩出了房门,何文彦这会有气无力,不想说话,自己默默去了书房。 何文梁站了半天,看着大哥背影走远,他才回了自己院子。 范氏一见他回来,赶紧问道:“是不是给大哥找的妾室?” 何文梁摇摇头道:“不是,是舅舅家想让母亲帮着在京里找个婆家。” 他想着既然事情不成,也就不提。 范氏将信将疑,别人家的事为何丈夫精神萎靡? 不好,难道是因为自己怀孕,婆婆给丈夫找的妾? 这么一想,浑身发抖。 屋里已经有两个妾,一个是她怀老大自己安排的,一个是怀老二,刚好那个妾也怀了,婆婆安排了一个。 现在她怀了,那两个妾没怀,丈夫不是没地方去,为何还要安排一个外面的人进来? 是蒋家舅舅的主意,不定收了别人什么好处。 何文梁一见范氏哆嗦着流眼泪,赶紧问道:“怎么了?肚子疼?” 范氏摇头,“你不要瞒着我,是不是给你找的妾?” 何文梁赶紧说道:“不是,你别胡想,真的是来串门的。” 他扶着范氏躺下,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我也不说那发誓的话,以后不会有什么妾室进门。以前我不懂,觉得男人有妾没什么,现在知道,除非是无子,需要子嗣才纳妾。现在我们有钰儿,你肚里还有一个,以后还能再生,我还要妾干什么?” 范氏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要是娘安排人呢?” “我是木头人呀,娘安排我就收?那两个妾都生了孩子,不然给副嫁妆打发了。你以后也别为她们生气,不过给口饭吃,谁要是闹腾你别管,告诉我,我来解决。” 范氏微笑着点头,肚子放松下来。 以后她再也不会因为妾拈酸吃醋,让自己心里堵得慌。 莫晨曦没见何文彦过来,知道蒋老夫人是真的给儿子找了个二房。 何文彦答应了? 不知为何她松口气。 这样成天猜来猜去的日子过得不舒服。 她要考虑怎么析产分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