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真定大营,探马飞身来报。 “禀磁州侯,红娘子率前哨营,连夜突袭我军两处前沿岗哨!” 刘芳亮脸色阴沉,看到一旁的马重僖。 “前哨营是怎么回事?” 马重僖站起身,说道:“回侯爷,三日之前,李岩决定向明军发起决战,派出程有德率三千人前出五十里,扫清沿途障碍,保护粮道。” “这个程有德是什么来头?” “此人常年跟随红娘子,可是……” 马重僖皱起眉头,继续说道:“下官那两封密信,就是他派人送出去的。” 刘芳亮有些糊涂了,问道:“按照你这么说,他跟红娘子不是一条心,为何不拿了红娘子来请功,反而要听她的号令?” “这件事有些古怪,下官也不明白。” 马重僖自诩当时诸葛,却也搞不清状况,便看向哨探,问道:“可查清楚了?是红娘子亲自带队吗?” “红娘子和程有德兵分两路,同时对两处前沿岗哨发起突袭!” “这就奇怪了……” 马重僖喃喃自语,说道:“如果程有德被红娘子胁迫,按理说,完全有机会逃出来……” 刘芳亮已经失去耐心,说道:“既然红娘子铁了心跟我作对,那就留不得,王永镇!” 王永镇上前:“末将在!” “你去领五千兵马,出战红娘子!” “遵命!” 王永镇回答干净利索,转身离去。 马重僖面色担忧,说道:“下官以为这件事透着古怪,或许李岩知道些内情。” “那就去审,给他上大刑,看他嘴硬到几时!” 马重僖当即起身,来到关押李岩的牢房,示意看守打开牢门,而后缓缓走了进去。 李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垂下,闭目安神。 “李兄,这几日可还安好?吃得可还习惯?夜里凉,可需添些被褥?” 马重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客套,仿佛两人仍是并肩作战的同僚。 李岩冷笑一声,说道:“马重僖,你背后暗算我,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你最好别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否则,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马重僖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李兄言重了,你我共事多年,我又岂会真的绝情至此?只不过,眼前局势复杂,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若能告诉我些内情,让我知道你们夫妻是如何留的后手,倒可免受些皮肉之苦。” 李岩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后手?什么后手?你在说什么?” “程有德与红娘子兵分两路,突袭我军前沿岗哨,这其中必然有你的布局吧?还是说,你早已察觉我与程有德之间的联系,故意留了一手?” 李岩闻言,脸色更加阴沉,说道:“我若知道你们两个暗中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早在军中就把你们军法处置了,岂会让他带兵出征?” 马重僖见状,心中暗自盘算,李岩的反应似乎并非作伪。 可是,程有德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此人若对红娘子忠心不二,就不会帮自己送信,若说他不忠心吧,又在红娘子走投无路之时,倾力相助,这人前后太矛盾了! 除非是李岩这厮不说实话,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谋划! 马重僖打定主意,再次说道:“李兄,你就招认了吧,磁州侯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倘若动了大刑,可要遭老罪了,你这个身子骨熬的住吗?” 李岩冷笑连连,说道:“我李岩行事光明磊落,从无不可告人之事。你问的问题,我全然不知,你若有能耐,便自己去问程有德。别拿什么大刑吓唬我,有种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你现在还不能死,红娘子发了疯要救你,你这条命还有用!” “卑鄙无耻!枉我那么信任你!” 马重僖知道李岩不会轻易开口,便不再浪费口舌,冲着身后的看守招了招手。 “来人,给李岩兄弟松松筋骨!” 说完后,转身来到牢房外,命人沏了一壶热茶,伴随着阵阵惨呼声,开始自斟自饮。 一壶茶喝完,牢房中的声音也变得弱不可闻,马重僖这才缓缓站起身,回到牢房。 李岩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气息也变得十分微弱。 马重僖缓缓走到近前,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夫妇二人与程有德,究竟意欲何为?” “呸!” 李岩突然一口鲜血吐在马重僖脸上,然后大笑起来,只是他已经伤及肺腑,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扭曲。 马重僖抬起手,擦掉脸上的血沫,说道:“你就如实招了吧,大家共事一场,这又是何苦呢?” 李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我李岩一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说什么通敌,简直天大的笑话!” 马重僖你立刻反驳道:“红娘子两次被明军俘虏,又两次安然放回来,你还坚持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种话你自己会信吗?” “马重僖,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就是明军的反间计!我本以为你是聪明人,不会受明军蛊惑,我却忘了,你不但聪明,还是个小人,为了夺权,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