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间变得死一般安静。 周鉴却是一脸疑惑,许久之后,方才说道:“臣不明白……” “来人,宣骆养性上殿!” 王承恩赶忙去传话,不多时,在百官的注视下,骆养性走上大殿。 “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问圣躬安!” “朕安!” 朱由检答了一声,然后说道:“周卿家并不清楚银子的事,还是你来说说吧!” “遵旨!” 骆养性答应一声,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陛下让自己当着百官的面陈述案情,摆明了让自己做出选择。 锦衣卫是一把刀,如今这把刀是否锋利?还能不能杀人? 魏忠贤得势的时候,锦衣卫被一群太监压在头上。 等到后来,魏忠贤倒了,东林党把控朝政。 在这些文臣眼中,锦衣卫就是鹰犬。 因此,天启崇祯两朝,很长一段时间里,锦衣卫的存在感非常低,不得不依附太监和文官。 这也是皇帝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因为锦衣卫是一把刀,若这把刀握在别人手中,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骆养性今天要做的,就是彻底将锦衣卫和百官的联系断开。 从今以后,锦衣卫只听命于皇帝陛下! 无论是太监,文臣,武将,还是皇亲国戚,都别想跟锦衣卫沾上半点关系! 锦衣卫就是鹰犬,陛下要我咬谁,我就去咬死他! “启禀陛下,臣安排的密探得到消息,有人打着商行的幌子出城,实则去给闯贼送钱粮!” 朱由检缓缓道:“说下去!” 骆养性继续说道:“臣派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前去拦截,果然搜到大量银票,共计五万两之多,还有一封密信。” 朱由检转头看向周鉴,问道:“周卿家,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周鉴还是没搞懂,什么密信,什么银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骆养性见状,直接道:“密信是写给闯贼李自成的,落款是嘉定伯!” “不可能!” 周鉴像是被人踩到尾巴,几乎要跳起来。 “我爹怎么可能给李自成写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定是弄错了!” 朱由检问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敢说不知道这件事?” 周鉴连连摇头,说道:“臣不知……不,臣父绝不可能做出这件事,定是有人陷害,还请陛下明察啊!” 朱由检给王承恩使了个眼色,王承恩便捧着密信,送到周鉴面前。 周鉴只看了一眼,双手便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启,启奏陛下,这,这……” 朱由检冷哼一声,说道:“不如宣嘉定伯上殿,当面对峙!” 周鉴噗通跪倒在地,心中暗道,昨天自己出门之后,老爹都做了什么啊? 私通反贼,形同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陛下饶命,臣昨日午后出去喝酒,晚上在青楼留宿,真的不知情啊……” 朱由检黑着脸,开口道:“骆养性!” “臣在!” “身为锦衣卫高层,当值时间饮酒宿娼,该当何罪?” 骆养性回道:“依大明律规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 “既如此,那就执行吧!” “遵旨!” 骆养性转身吩咐道:“来人!” 两名大汉将军上前来:“卑职在!” “锦衣卫指挥同知周鉴,当值期间饮酒宿娼,拉出去,杖责六十!” “是!” 大汉将军面无表情,将周鉴拖出殿外。 紧接着,奉天殿广场上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大殿上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所措。 陛下竟然会对周家下手,真的是没想到! 朱由检眼睛扫过众人,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说周家是国戚,就算是朕犯了法,也该受处罚!王承恩,骆养性!” “奴婢在!” “臣在!” “嘉定伯通敌案交给厂卫联合查办,朕只要结果!” 两人齐声回道:“遵旨!” 朱由检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奉天殿。 王承恩赶忙喊了句散朝,然后跟了上去。 “陛下,这件事是否再考虑一下……” 朱由检头也不回地问道:“考虑什么?” “皇后娘娘那边……” 朱由检突然站定,说道:“朕刚才说的很清楚,你若不能办,朕可以安排你去给先帝守陵,然后找个能办的人上来!” “奴婢万死!” 王承恩赶忙跪倒,说道:“奴婢定不负圣恩,严查此案!” “去把骆养性叫过来!” “是!” 王承恩随手拉住一名小宦官,命他去传骆养性,自己则急急忙忙前往东厂。 “王公公,您这是……” 东厂提督太监王德化见状,赶忙迎了上来。 王承恩大口喘着气,说道:“陛下有旨,命东厂彻查嘉定伯通敌案,你……速速去办!” “嘉定伯?通敌?” 王德化并未上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