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科住院部病房外,我听到了男人耳熟的声线: “她是罕见的Rh阴性血……据我了解,你和你的女儿也是这种血型。” 闻言,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贺巡的身影就在前方的病房外,他背对着我,正与一个面生的女人交谈。 根据护士小姐给的信息,小病人就住在那间病房! 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贺巡肯定是为了柳茶而来,难不成,他想让那么小的孩子给她献血。 我悄悄躲在隐蔽之处,仔细观察着,只见那个女人面带愁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贺巡就应道: “条件我已经说过了,价格你们随便开,我只要一个合适的血源。” 闻言,女人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既惊喜又犹豫。 半晌,贺巡点点头: “可以,这个价格我能接受。回去之后,记得好好准备一下。” 他说完,就转身走向楼梯口,而女人则是回到病房。 我从暗处走出,脑海里还回荡着贺巡的声音。 贺巡,我可太清楚了。 为了柳茶子虚乌有的白血病,他甚至可以蔑视生命,践踏我的尊严。 如果他真的打了小女孩的主意,我也不意外。 只是,我绝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想要保护小女孩,我需要一个同样关心她的同盟者。 我匆匆赶到哥哥的办公室。 彼时,姜舜尧正靠在办公桌上假寐,白大褂在他的精心爱护下,纤尘不染。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眼里闪过意外之色: “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把病房外听到的一切讲给他听。 他脸上的惺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你确定你听清楚了?” 我点点头:“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Rh阴性血,她就危险了。” “她是熊猫血,但她也是我的病人,而且年龄太小,并不适合献血。”姜舜尧不禁叹息一声, “所以,他问我血源的时候,我没有透露她的信息,没曾想,他居然贼心不死,想让她给……” 似乎意识到我“不清楚”柳茶的背景,他停顿了一会儿,垂下眼帘: “给我的另一个病人献血。” 指甲紧紧嵌入掌心,我心脏疼得快要麻木。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 我直视着他: “姜医生,你一定不想让那么小的孩子受伤,对不对?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帮帮她?” “当然。”姜舜尧没有丝毫犹豫,“你所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会找人看好这个孩子,不会让他们有接近她的机会。” 我心尖一热,用力点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也能帮上忙。” 他摆摆手,叮嘱我:“你先静观其变,有情况我通知你。” 他看了一眼天色,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虽然披了件长款风衣,我身上穿的仍是病号服。 “没事,摔了一跤,家里人非要我留院察看。”我摇摇头,起身向门边走去,“不碍事。” “你等等,”他却唤住我,拿起窗边的那盆造型可爱的多肉,“这个送你。” 我略微惊讶:“嗯?” 温暖的日光照在哥哥俊逸的脸上,他笑得颇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我送的,是那个孩子,这时她舅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想送给你。” 接过那盆沉甸甸的多肉,我眼眶微酸。 “走,我送你回去。” 他推开门,笑意柔和,无论何时,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一如小时候那般,我乖乖跟在他身侧,他始终抬着手,护在我身侧,防止我跌倒。 我们都没察觉到,身后有人悄悄按下快门键。 “咔嚓——” 极其轻微的一声过后,沈若烟瞧着新鲜出炉的照片,眼神阴冷。 照片上,高挑的男人长臂一伸,似揽着身边的女人。 沈若烟的把柄,可让她逮到了。 红杏出墙,婚后偷吃? 她真想知道,这项罪名,足不足够让魏以琛疯狂? 她切了手机小号,把照片发给他: “这就是你妻子带给你的惊喜,魏以琛,你喜欢吗?” 几乎在她发送消息的同时,魏以琛就接到了那张匿名的照片。 他的妻子和某个医生十分亲密的模样,被定格在照片里。 男人半靠在老板椅上,高挺的眉骨下,那双深沉的黑眸里涌现极盛的冷光。 想起管家打过的小报告,他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上一次管家所说的,就是这个男人吧? 不过…… 他定睛看了会那张照片,忽然想到了什么,怒气烟消云散。 他直接将信息拖到垃圾箱。 随后,把发件人的号码发给助理: “查一查,这个人到底是谁。” 助理知道了前因后果,只用了五分钟,就效率极高地发来结果。 意料之中的答案—— 发件人,是柳茶。 望见男人杀气凛然的神色,助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如果柳茶打扰到了您,我可以处理——” “不用。”魏以琛淡淡道,“谁的人,就让谁自己解决。” “您想……” “先去仁和医院。”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柳茶弱柳扶风地靠在贺巡的肩头。 “茶茶,我答应过你,今晚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好啊。”柳茶勉强笑了笑,“阿巡,还是你宠我。” 然而,比起出去散心,她其实更想看沈若烟的下场有多悲惨。 毕竟,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容忍妻子和别的男人暧昧,何况魏以琛表现得那么宠爱沈若烟。 肯定有好戏看了。 “茶茶,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贺巡惦记着给柳茶准备的惊喜,转身走出医院大厅。 “贺巡。” 夜风吹拂起男人的风衣,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贺巡的视野里。 只有两人在的场合,他们不约而同揭下自己的伪装。 贺巡皮笑肉不笑: “魏以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男人眉心微皱,一字一顿地道: “给你个忠告,管好自己的女人。” 贺巡有些不爽了: “你什么意思?茶茶她一向温良,什么时候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