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村集体的，顾村长继续道：“至于剩下的一半村民自主的地，也是一样的价格。 你们不用现在就做决定，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考虑好之后去我那里签合同。 我个人是建议你们都转租出去的，而且顾溪也跟我承诺了，以后招工会优先从这里人里挑选。” 教室里又响起了议论声，尤其是那些在村尾山头有地的人家，都在思考要不要签合同。 一年500块真不少了，有个两三亩的一年白赚千把块，更别说优先招工的机会。 这时，村里的老光棍二狗子突然大声道： “每年才500块，这也太少了吧，村里那么多人一家才能分多少，我反正是不同意的，这个价格不行。” 然后他又跟坐在他旁边的老周头道： “老周头，你们家不是在村尾那座山有地，我建议你们都别签合同，价格再谈呗，至少有个千八百的才够吧。” 牛翠花趴在教室窗口上也跟着道： “对啊对啊，村长，500块有点低了吧，你可不能因为顾溪姓顾就偏袒她，坑害我们大家的利益吧。” 村里虽然大部分人都姓顾，但也有其他姓的人，牛翠花家就是。 她家男人以前跟顾长明竞争村长的位置没竞争过，所以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都是因为他们姓顾的抱团，要不然他男人怎么可能当不上村长？ 被二狗子点名的老周头是个厚道人。 他经常去镇上打零工，所以是知道坪西镇山地的承包价格的，基本都在500块上下。 村里这条件顾溪愿意出到500一亩，他已经很满意了，半点不受挑拨道： “我们家是要签合同的，我们家那块地都抛荒了，租给阿溪我一年白得不少钱了。” 顾村长知道二狗子和牛翠花平时是什么德行，这会儿见不少人都被他们两个说得心动了，没好气道： “我顾长明自问做了这么多年村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村里的事，也没有偏袒谁，我问心无愧。 500块还少？坪西镇承包山地就是这个价格，你们不信就多去周边问问，看我有没有损害大家的利益。” 他越说语气越严厉，以前当兵的气场全都展现出来，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可以质疑我，但你们不该在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上搞破坏。 如果价格太高，顾溪为什么不去承包隔壁村的山地，人家是非要承包这里吗？ 个中原因你们心知肚明，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顾村长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语气软和下来，苦口婆心道： “村里的地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承包，还有人从中挑唆搞破坏，这样以后还有谁愿意承包咱们村的地？ 还有谁愿意来咱们这搞发展？ 你们仔细想想，以后顾溪发展得好了，种果树，日常维护，还有果子成熟期都需要人。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请人不就优先从村里请吗，这样大家在村里就能挣到钱。” 顾溪这时候适时表态道：“各位叔伯婶子们，村长刚才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在这里我可以给大家保证，以后请人一定优先从咱们村请。” 村里大多数人还是知道好歹的，村尾那座山虽然有一半是村集体所有，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产出。 他们平常也就是上山砍砍柴，就算顾溪不承包，他们也是一分钱都得不到。 现在有人愿意承包下来，而且还是一次性付清承包费，算下来每家能分到几千块，这可不少了。 顾阿爷和顾大伯是最支持顾溪的，什么都没说，直接起身就上讲台去签字按手印。 有人带头，教室里的人也都三三两两的站起来跟着去签字按手印。 剩下一些不太愿意的见此也知道大势已去，他们再反对就是跟全村人作对，只得跟着随大流了。 顾村长拿着那张已经签字和按满手印的合同，盖上了村委的印章，然后道： “好了，属于村集体的那部分山地合同已经生效，之后村委核算过后会给大家分钱。 村民自主那部分你们就回家再商量，实在不愿意的也不强求，讲究平等自愿。” 这场会议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有人还有事就先走了，更多的人则是拉着顾爸顾妈以及顾村长问各种问题，小学里喧闹声和议论声不断。 虽然今天开会的主角是顾溪，但村民们似乎更愿意相信包山头这件事是顾爸顾妈主导的，而不是顾溪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娃子。 “阿溪，我家愿意把地租给你，我就想问一下…这合同签了多久能拿到钱？” 在一片混乱中有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顾溪耳边响起。 顾溪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柳婆子，于是回答道： “柳婆婆，我们签了合同马上就能给你转账，要是需要给现金那只能等明天了。” 柳婆子喜道：“我现在就可以签合同。这……我不识字，按手印可以吗？钱都转到我孙女的卡里。” “村长，麻烦你过来一下。” 顾溪朝着跟几个人说话的顾村长喊道，等村长过来后就跟他说了柳婆子要现在签约的事。 顾村长是知道柳婆子家的情况的，就问道：“柳婶子，你家钟平还没寄钱回来？” 柳婆子的脸都更皱巴了，叹着气道：“没呢，你说这混人怎么想的，聪娃是他孩子，桃妮儿就不是了吗。 我看就是那女人挑唆的，这老话果然没说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他们把桃妮儿扔在村里给我这个老婆子就算了，还想让她辍学去打工，今年更是连学费都没寄回来！” 顾村长现在对顾钟平很是不喜。 以前桃妮儿她妈还活着的时候，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顾钟平在外面打工没有一点后顾之忧，那时顾钟平看着对桃妮儿还是挺好的。 没想到转变来得那么快，桃妮儿她妈生二胎时难产一尸两命，他火速就娶了新媳妇，还是他工作的厂里的，转过年就生了一个儿子。 之后每年回来时给点生活费，对桃妮儿便不管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