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姜率军向前走,城中顿时一片沸腾,那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呼喊是不屈的意志,声声不绝! “将军,百姓他们.....” 自从进了城中,宋辰的脸色就极不好看,他欲言又止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每当对上那一双双隐在角落带着渴望的眼睛,耳边传来他们的呐喊之声,然而他抬头看去,却看见他们被铁链锁在角落,只能靠在墙边喘息时。 他的胸膛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欲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宋辰从来都是一副笑容晏晏的模样,可见到这样的场景,他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 他没想过这里的百姓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这十年间,他们究竟是怎么过的呢? 当初,朝廷不是说已经妥善安置了这些被割让城池的百姓了吗? 原来,就是这样安置的。 宋辰的手微微颤抖。 所谓的的安置就是将这些大夏的百姓放弃,任由金人折磨和奴役。 若是,若是他们没打过来呢? 是不是他们还要继续忍受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他们死去。 他们本是大夏的百姓,本该受到大夏的庇佑。 却因为君王昏庸无能毫不在乎百姓的生死,就这般草草了事。 不光是他,所有大胜而归的将士们脸上的兴奋与喜色尽数收敛了,心中十分沉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当他们对上百姓们投来的目光,看着他们惨不忍睹的模样时。 众人不再说话,全军陷入寂静的沉默。 而他们的目光却紧紧落在前方那道身形挺拔的身影上,他们在等,等将军下令。 徐姜手中握紧了缰绳,调转了方向。 她平淡无波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情绪变化,可若是细看,便能看到那双黑沉沉的眸中却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意。 下一刻,她高举着手中的马鞭: “传本将命令,将城中金人全绑来,反抗者就地格杀!” 她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轻轻放缓了语调: “将我大夏百姓,妥善安置。” “是,将军!” 徐姜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银卫站着笔直沉声应道。 紧接着,他们便转身朝着城中的屋舍走去,看到那些紧闭的屋舍,一个小兵下意识地敲了敲门。 “跟这些孙子客气什么?给我踹开!” “这群狗娘养的,在战场上早让他们死八百回了。” 身后的老兵抬手给了这小兵的脑袋一下子,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 徐姜治军极严,这一点体现在方方面面,尤其是对于军队入城后的纪律和守则。 久而久之其麾下的银卫也继承了种花家的优良传统。 他们进城后不会大声喧哗,以免惊扰百姓,也不会随意闯入民房等等。 所以,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的银卫连忙收回了礼貌地手,改用脚,一脚猛地将紧锁的房门踹开。 “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是无辜的,都是部落长老让我这么做的。” 无论他们说什么银卫们都不为所动,直接无视他们的求饶和咒骂,将这些一脸惊恐的金人用绳索捆了起来。 徐姜抬靴踹开一抹朱红的大门,带着宋辰等人直接闯了进去。 刚踏进宅院之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直冲鼻腔。 她眉头一皱意识到什么,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三分。 确定了血腥味传来的位置,徐姜朝着那一处厢房猛地一踹。 “砰!” 破门而入后,入目的一幕不由让姜瞳孔一缩。 只见那床榻之上,双眼猩红的肥胖金人男子死死抓住身下男子的头发,脑袋猛地嗑在床沿只换来男子有气无力的闷哼。 为了忍住他嘴唇硬生生咬出血,这似乎惹怒了那肥胖男人。 他手中的小刀在男子精壮的身上游走,划破的皮肤能看见皮肉翻飞,溅起一片片血花。 “呃啊!” 剧烈的疼痛让男子再也忍受不住,痛呼出声。 那肥胖的中年男子似乎是磕了药意识不清醒,对于徐姜等人的到来置若罔闻,只是面色狰狞地笑着。 下一刻,寒光一闪。 “唰!” 气若游丝的男子最初听到沉闷的一声,似是重物掉落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背流了下去。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有些模糊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面前是身穿银甲的少年郎,穿着样式不似金人,看着倒是像他们大夏的将士。 他自嘲一笑,薛郎啊薛郎啊,临死之前还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来,可笑至极。 他偏过头去,看向一边人头落地的肥胖男子,这才意识到不是死前幻觉。 他咳嗽了两声后便重重喘息着,好一会才开口,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们是谁?” 这自称薛郎的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只有那张略显清冷的脸上完好无损,但眼中的破碎却藏也藏不住。 “我们是大夏的将士。” 男子那双琉璃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愕。 似乎没想到他们竟真是大夏将士,并非金人之间为了抢地盘发生的冲突。 要知道金人内部并不是铁桶一片,他们也会因为部落利益而产生冲突。 两方若是争执不下打起来死上几个人也很正常,他以前就见过不少。 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他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那双眼中闪着渴盼,坏了的嗓子里传来嘶哑的声音,十分急切。 “求求大人,救救吾妻,颖娘。” “求大人,救救她。” 薛郎神色激动,眼中已带了湿意,声嘶力竭地请求着。 “她在哪?” “她在姬玉宅,大人你救救她!” 男子费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嘶哑难听的嗓子却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为保吐字清晰。 他死死地拽着徐姜的衣摆,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拖着气若游丝身子却爆发出一股力量来。 仿佛回光返照般,就这么用力地拽着,手指发白都不肯放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