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徐姜摇了摇头,抬头便对上长公主的目光,眼波流转之下,一双含情目看狗都深情。 长公主也不介意,一抹红唇微勾: “来人,给冠军侯上茶。” 不多时,便有不少侍女鱼贯而入,将新沏的茶端了上来。 随后,长公主抬手挥推了下人,偌大的殿中只剩她们二人。 “我还以为冠军侯不会来呢。” 长公主看着一脸淡然的徐姜,小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公主如此看重,在下必然要来赴约的。” 闻言,公主脸上的笑容更实了些,下一刻,她的话锋一转: “冠军侯觉得太子如何?” 背后非议储君,乃是重罪,若是被外人得知,状告到皇上面前,那么二人恐怕性命不保,但长公主似乎毫不在乎,甚至在眼中能够看出隐隐的兴味,就这样直直盯着徐姜。 徐姜没料到她如此大胆,不过这倒是符合长公主的作风,徐姜轻笑一声,不假思索地开口: “不堪为君。” 自己母亲的滔天富贵,不仅用来填补忠勇侯府的窟窿,后面侯府蒸蒸日上之时,还被当做敲门砖,那笔钱大部分都落到了太子手里。 不然,就凭忠勇侯府一个新起的权贵的女儿,何德何能做太子妃呢? 他们以为登上了太子这条船,就能安枕无忧了吗? 可笑之极。 不仅是忠勇侯府,就连太子她也要一一清算,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另一旁的长公主,听到徐姜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万众风情的笑容,绽放的笑容像曼珠沙华一般,使院外百花都在这一抹笑容下失去了颜色。 好一会儿她才拭去眼角的泪,眼神专注地看着徐姜。 “既如此,冠军侯可要另寻明君?” 不等徐姜回答,长公主站起身,款款走到徐姜面前,笑容妩媚又耀眼,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人距离不过一尺,徐姜甚至能闻到长公主身上的淡淡香味,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身子警惕地往后躲了躲。 “愿闻其详?” 见惯了徐姜平日一脸淡然的模样,如今见到这一幕的长公主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笑得花枝招展。 下一刻,长公主脸上闪过一丝锐色,她慢慢开口道: “我那皇兄可不止太子一个皇子啊。” 皇上如今总共有六位皇子,除去许多年早夭的大皇子外,成年的皇子一共有三位,其中便属太子的年纪最大,其次是清贵妃的三皇子,以及母家势弱的四皇子,其余两位皇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并不是夺嫡人选。 如今朝中,太子与三皇子两派争斗的厉害,皇上却一直并未表态。 “长公主要扶持三皇子?” 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脸上是毫不掩饰对权力的欲望,她红唇轻启: “本宫庙小,可容不下三皇子。” “所以,长公主是打算扶持四皇子?” 见长公主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徐姜轻笑一声。 据她所知,四皇子性子软绵,自卑敏感并不是做皇帝的料,况且身后并无母家支持,基本上是与那皇位无缘了,如此看来,长公主这是想携天子令诸侯,效仿吕后曹操一流。 徐姜骤然站起身,目光与长公主的眸子对视,明明是平淡至极的语气,却无法掩饰其中锐利: “既如此,长公主为何不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她的言辞犀利,让长公主都不禁退后半步,看着眉眼犀利的徐姜,她张了张嘴却并未说话。 原本不安分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她当然想! 想名正言顺地坐上那无人之巅,想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她恨自己识人不清,她甚至恨当时弱小的自己,没有能力护住.....想保护的人,她总是在无数个深夜中辗转反侧,唾弃自己的无能。 这些年的养精蓄锐,才让她有了能够在朝中逐鹿的资本。 她又怎么会甘心给他人做嫁衣? 她何尝不想坐在那座皇位上,成为跟武则天一般的女帝,但自从女帝退位之后,唐朝渐渐开始走向开始衰败,便有人传闻是女子抢了这诸天的气运,才会让唐朝如此快地衰败下去,至此往后的历朝历代都有一个祖训,那便是女子不能当皇帝。 若是她敢站上哪个位置,便会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既然为天下所不容,那她便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扶持傀儡皇帝,携天子令诸侯又何妨? 只是,在对上徐姜那双深邃又明亮的眼睛时,那抹不甘的妄念又不住地涌上心头,疯狂悸动的执念又在身体内不停地叫嚣着。 过了好半晌,长公主才开口: “冠军侯说笑了,女子如何能称帝。” “可你的眼睛,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闻言,长公主的呼吸骤然慢了半拍,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徐姜,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看着此人的眉眼,那双清澈的眼睛中,没有半分试探,只是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