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南的手打过来那刻,她知道逃不过,索性闭了眼。
却没有等到臆想中的疼痛,只听到宋津南离开房间的脚步声。
刺耳的门铃声还在响,隔壁书房的灯光亮了。
她反锁上房门,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饿醒的。
宋津南昨晚点的外卖她没怎么吃,起床后翻了下冰箱,除了几瓶水什么都没有。
她在这里住的时候,即便不怎么做饭,冰箱中也没断过鸡蛋牛奶。
餐桌上还摆放着昨晚的剩饭剩菜,她把自己没吃一口的米饭放锅里热了热,吃了一半,肠胃才舒服起来。
宋津南西装革履从衣帽间出来,左脸几道抓痕已经结痂。
暗红色,貌似一周都消不了。
“昨晚就嚷嚷着要走,怎么又吃起剩饭了。”宋津南娴熟地打着领带。
“你先出门,确定你妈和叶笙没在外面给我发个信息,我再出去。”
她慢慢嚼着没有任何味道的白米,小声回。
“她们想堵你还不简单,去电视台一堵一个准儿。”宋津南眯眸,朝她挥了下手,“过来,帮我调整一下领带的松紧。”
她不情不愿放下筷子,走到宋津南面前,踮起脚尖整理领带。
宋津南凝住近在咫尺的女人,或许是没用卸妆用品的缘故,她妆容半褪,比浓妆时淡雅,比素颜时明艳,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这样行么。”乔晚感觉领带太紧,放松了几毫米。
“太松。”
“这样呢?”
“太紧。”
“你可真能折腾人。”
“你都这样说了,不折腾对不起你这句话——”
宋津南尾音撩人,猛地把她反转,前身抵在餐边柜上。
“你个疯子!大早上的又来……”
她的不满,轻斥,很快变成了愉悦的低吟。
情动那刻,宋津南从后面紧紧拥住她,连着说了两遍“晚晚,你是我的”。
她早就对宋津南的情话有了强大的免疫力,男欢女爱时说的话源自生理冲动,与感情无关。
宋津南确实是个好床伴,仅此而已。
结束后,她的小西装被挤压得皱皱巴巴,裙摆后面还晕出几片水渍。
而在这场欢好中最疯狂肆意的宋津南,上上下下没有一丝凌乱。
宋津南整理好西裤,脸上又恢复了昔日的冷漠。
有那么一瞬间,乔晚把宋津南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对她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
宋津南出门前告诉乔晚,十分钟之后离开。
“你确定十分钟能搞定她们?”乔晚怯声问。
“你觉得呢?”宋津南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她。
她抢先一步挡在门口,拦住宋津南,“这次是你把我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必须帮我脱身。”
“你抓了我的脸,扯平。”宋津南摸了下挂彩的脸颊,看了眼腕表拧眉,“让开,我还有个早会。”
“你必须给我句准话儿。”她双手撑在门框上,就是不让路。
宋津南被她倔强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忽然伸手在她腰上用力一揽。
她的头一下子撞在宋津南胸口。
“今天下班后过来。”宋津南的唇从她耳边轻轻掠过。
她还没回过神来,宋津南拧开房门离开。
耳边还萦绕着宋津南出门前那句话,似有似无,明明说了,又好像没说。
她自嘲地冷笑。
宋津南明天就要与叶笙订婚,今天晚上还要睡她!
她到底有多贱啊,都离婚了还要被宋津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宋津南从电梯间出来,迎面看到白知柔。
白知柔坐在一辆灰色轿车中,犀利的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憔悴。
一向注重个人形象的白知柔,脸上竟残留着昨天的妆容。
“母亲在这里等了一夜。”宋津南言语中没有敬畏,只有说不出的厌恶。
白知柔推开车门下来,“我摁了半夜门铃,从昨晚等到现在,你也没有让我进门。”
“早就在电话中告诉您我睡下了,有事今天再说也不迟。”宋津南看了眼腕表,“不好意思,早会时间到了,我要马上回公司。”
“你去吧。老爷子听到你要和叶笙订婚,昨晚就出院了。中午记得回老宅一趟,商量明天订婚的细节。”
白知柔没有离开的打算,越过宋津南走向电梯间。
“您还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宋津南蹙眉问道。
白知柔揉起额头来,“狐狸精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离开。”
“您如果不希望明天的订婚仪式发生变故,就别再瞎折腾。”宋津南嗓音没有任何温度,“现在,去留随您。”
母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火。
“什么意思?”白知柔率先开口。
“母亲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意思。”
“津南,别与我绕弯子!明天是你和叶笙订婚的日子,你还准备与乔晚苟且到什么时候?”
“我的私事您少管。”宋津南眸底深沉,“您听好了,再不离开这里,明天的订婚仪式就没有了。”
白知柔气得脸皮一阵红一阵白。
短暂的僵持之后,折返回到车上。
车子疾驶而去。
宋津南上了自己的车,拨通乔晚电话,“下来吧,你不想见到的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算你有良心!”乔晚急着结束了通话。
两分钟不到,被黑色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乔晚下楼。
这次她学乖了,戴了个一次性口罩,用羽绒服的帽子遮住大半个脸。
从电梯间出来,她就警惕地环顾四周。
避开最招风的副驾驶,上了后车座。
“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宋津南被她的动作逗得想笑。
“是明星就好了,能日进斗金,才不受这窝囊气!”她关上车门那刻,神经线依旧紧绷,“待会儿到电视台,指不定有什么样的处分等着我呢。”
宋津南从后视镜中瞄她一眼,“把叶宴迟的专访让给别人,你躲远远的。”
“昨天你闹的那一出,我十有**会被停职。”她黯声道,“先回西子湾换衣服。”
“真要停了职,我付你电视台双倍的薪水。”
宋津南把她送到西子湾就走了。
昨天下午,华洲派人接她和同事去的华州集团,她的车扔在了电视台。
只能打车去上班。
在小区门口等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她身侧。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放下,叶宴迟温润的脸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