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女王俱乐部四楼，与楼下充斥着欲望和喧嚣的景象截然不同。 这里并不是所谓的邪神之巢，又或者是什么色虐之地。 相反，这里静谧得落针可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 墙壁上绘制着精美绝伦的壁画，内容并非什么香艳场景，而是描绘着神圣庄严的天空之城，天使环绕，圣光普照。 脚下踩着柔软的红色地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大厅中央那座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喷泉。喷泉中，清澈的泉水缓缓流淌，水面上漂浮着几朵洁白的莲花，更添几分圣洁。 莫里斯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在红桃女王这个销金窟，竟然会有如此圣洁的地方。 “怎么样，爽吧？” 佐尔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张天鹅绒沙发旁，优雅地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习以为常。 莫里斯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两个人影身上。 那里，两个穿着纯白修女服，头戴白色头巾的年轻姑娘正跪在地上，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件件做工精美的银质餐具。 她们的动作虔诚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别看了，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修女。” 佐尔顺着莫里斯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这就是贵族才能享受到的玩意。四楼的侍者都是最纯洁的姑娘，挑选标准比神庙还要严格。听说在这种圣洁的地方被修女服侍，就能让那些贵族的罪恶感少几分似的，不得不说还是那些人会玩。” “你这沟里爬的，居然混成贵族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号人渣也能当人上人？” 莫里斯一屁股坐进沙发，舒服得呻吟一声，随即斜眼看着佐尔。 自己和佐尔也算是索尔城出名的烂人，一个坑蒙拐骗，一个心狠手辣。他们俩就像是垃圾与淤泥的区别，都好不到哪去。 佐尔像是早就料到莫里斯会是这种反应，他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介意莫里斯的挖苦，反而得意地抖了抖腿，说： “就你杀了华恩斯那老东西一个星期后的事！我用了一点‘特殊’手段，外加大半积蓄，弄到个爵位，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这不得直接开香槟庆祝？” 莫里斯漫不经心地从桌上抓起一串晶莹剔透的青葡萄，一颗颗送入口中，汁水在唇齿间爆开。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派只使魔把我从大老远叫出来，就为了庆祝你小子平步青云？说吧，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佐尔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酒杯，语气意味深长：“确实是有急事要告诉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那桩心头大事，可能要泡汤了。” 莫里斯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佐尔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兴奋：“凯恩那老东西，快死了。” “？！” 莫里斯被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葡萄籽呛了个结实，咳得满脸通红。 他前脚刚在王城里插了几名眼线，结果就告诉他凯恩那人已经快寄了？ 佐尔看着莫里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他一边捶着桌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看看你…那表情…哈哈哈……” 好不容易止住笑，佐尔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泪水，恢复了平静。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严肃地说道：“莫里斯，恐怕你得出国一趟了。” 他顿了顿，目光死死地盯着莫里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那老国王为何迟迟没对你动手，但驾崩之前，他估计也不敢去赌你会不会对新王下手。为了以绝后患，他很可能会派人来刺杀，你最好在他咽气之前离开亚法兰王国。” “逃？呵，逃又能逃到哪去？难道让我学那些被王国追杀的丧家犬，跑到荒郊野外去当个荒野大镖客？” 莫里斯摇摇头，他这些年树敌无数，不说别的，就说他头上顶着的那50枚纹金的悬赏，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过那些如影随形的刺杀。 “而且那老东西的仇……” 莫里斯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酒杯上精美的雕花，眼神却变得奇怪起来。 师傅……？ 他赫然发现，此刻，自己想为师傅报仇的那份念头，此时竟淡得让莫里斯都有些不可思议。 此刻，莫里斯的记忆中，就连他师傅的死状也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股焦灼的痛楚。 见鬼！老子这记性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的？ 莫里斯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这些年为师傅的仇出生入死，怎么会轻易忘记刻骨铭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