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一望无际的海洋在夜色中翻滚着，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远处，几座礁石孤零零地矗立在海面上，被海浪拍打着，激起阵阵雪白的浪花。天空中，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星月的光辉，只有几道闪电偶尔划破夜空，照亮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整个出港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按理说，这种规模的货船，照例是要接受港口卫兵的严格检查的。但是今晚，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卫兵们却像是集体睡着了一般，只是远远地朝着货船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挥挥手放行了，甚至连例行公事的询问都没有。 这其中必然少不了艾尔运作的功劳。为了这批货的安全，艾尔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打点关系，看来效果相当不错。 船舱内，昏黄的灯光摇曳，艾尔正与大副低声商议着航线。海图上，一条红色曲线蜿蜒曲折，避开了海怪可能出没的区域，直插向一块孤零零的岛屿——那便是摩尔城的位置。 莫里斯斜倚在船舷栏杆上，漫不经心地望着远处墨蓝色的海面与天际交接，融为一体。海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和咸腥的气息。 他对航海一窍不通，也不关心艾尔那些大计划，索性把这趟远航当作一次免费的海上旅行。 他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橘子，熟练地剥开皮，将一瓣饱满多汁的果肉送入口中。酸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让他感到一丝惬意。 这些橘子都是船上的库存，原本是给船员们补充维生素的，但谁让艾尔是他好兄弟，这点“特权”，他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橘子，一边望着远处波澜起伏的海面，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这次的目的地——摩尔城。 摩尔城，一座传说中的“自由城”，没有国王，没有法律，甚至没有军队。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一片栖身之所，前提是，你得足够强大，或者足够幸运。 海盗、走私贩、亡命之徒，各式各样的人汇聚于此，使得这座城市充满了混乱和机遇。 这里没有森严的律法，一切纷争都依靠拳头和刀剑解决。 然而，在无序的表面之下，摩尔城却有着一套自己独特的运行法则。各个势力相互制衡，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黑市交易、地下赌场、还有数不清的酒馆和妓院，构成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景象。 莫里斯想到这里，将最后一口橘子塞进嘴里，思绪又回到了这次的大活上。 这次艾尔接的单子，雇主是他在七海闯荡时的旧相识，具体是谁，艾尔故作神秘，怎么都不肯透露，只说是位商人朋友。 不同于刀剑之类的武器，盔甲在亚法兰这个国家，可是彻彻底底的违禁品。除了贵族骑士，任何人都被禁止持有，更别说交易。 “这几箱盔甲，少说也得一百纹金打底，怕不是都够买一座还不错的庄园了……” 莫里斯暗暗咋舌，他再次想起艾尔那商人朋友，心中疑云更甚。能在索尔城这种地方搞到如此数量的盔甲，这背后的势力，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莫里斯来说，都像是天上的浮云，他并没有兴趣深究。反正有钱赚，其他的，他才懒得关心。 “嘿，橘子，给我来一个！”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里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塔妮亚那只妖精。 莫里斯无奈地摊了摊手：“没了，最后一个也被我吃了。” 塔妮亚一听，顿时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有好东西也不知道留给我！” 就在她生闷气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嘿，接好了！” 一只带着水汽的橘子稳稳地落入了塔妮亚的手中。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抱着橘子啃了起来。 那是艾尔，他刚和大副确认完航线和货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看吧，” 塔妮亚一边啃着橘子，一边斜眼看着莫里斯，语气里充满了得意，“看看人家，又帅又多金，还是个暖男，哪像你，五大三粗的，一点也不解风情！” “吃你的橘子去！” 莫里斯一脸无语，屈指一弹，将塔妮亚连同她还没啃完的橘子一起弹飞到了一边。 “哎哟！” 塔妮亚惊呼一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稳稳地落在了甲板的栏杆上。随后挥了挥小拳头抗议了一番，便继续啃起橘子来。 艾尔走到莫里斯身边，靠在栏杆上，打趣道：“也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有羽人愿意跟随你，虽然性格嘛……是有些怪怪的，但至少也是只货真价实的羽人。” 莫里斯白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边界感地伸手往艾尔的衣兜里一掏，掏出一个橘子，剥开后随手将橘皮扔进海里，边吃边说： “我宁愿不要，又烦人，魔法也只会体力与速度增幅，连个光照术都不会。要不是因为认主的妖精一文不值，我都想把她卖了。” 艾尔看着莫里斯这副别扭样，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两人就是嘴硬心软，明明互相在意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