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寒正欲登车离去,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鬼祟身影于医馆周遭徘徊,定睛一瞧,竟是凌君墨。 他眉头微蹙,垂眸略思考了一瞬,唇角渐渐浮上一抹玩味笑意,而后转身,径直朝着凌君墨行去。 “三哥!”凌君寒走到凌君墨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三哥,怎的如此鬼鬼祟祟,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 凌君墨被突如其来的拍肩惊了一下,转头见是凌君寒,神色略显尴尬,却强自镇定道:“四弟说笑了,我只是恰好路过,见医馆人多,便停下来看看。” 凌君寒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身体不适,特地来此求医问药的呢。” 凌君墨蹙眉,眼中闪过一抹深思:“怎么,你方才去里面问诊了?” 凌君寒笑点了点头:“正是,凤姑娘的医术果然不一般,三两下便瞧出了我的病症,并开了方子。” 听凌君寒这么说,凌君墨心中暗松一口气,料定凤轻染此刻应该还算安全,于是说道:“我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待办,便不与四弟多言了,先行一步,改日再叙。” “诶三哥!”凌君寒急忙叫住正欲离开的凌君墨,快步上前说道,“三哥,你可知凤姑娘研制出一款祛疤药物来。” 凌君墨回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凌君寒,揣摩不出他话中的深意。 凌君寒故作神秘地笑道:“若这药膏给二哥用上,他的容貌便可恢复了,到时和凤姑娘郎才女貌,岂不更般配无双,三哥以为呢?” 凌君墨听后,双手紧握成拳,眼中不甘一闪而逝,随即被深深懊悔取代,谁让自己当初主动提出退婚来着! 凌君寒捕捉到凌君墨脸上细微的神情波动,心中早已洞明一切,于是继续拱火道:“父皇常说,太过仁慈当不了帝王,若二哥能恢复容貌,你可曾想过,这帝王之位将落于谁手?” 凌君墨面上神情更加变幻莫测,凌君寒见此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三哥,要想保护自己的家人,得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唯有坐上那个高位,方能随心所欲,掌控一切。” 凌君墨猛然抬头,目光如炬,直视凌君寒:“你究竟想说什么?莫非忘了父皇说的,兄弟阋墙乃家国大忌,你如此挑拨,究竟意欲何为?” 凌君寒连忙解释道:“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了解二哥的脾性,就怕等他登上高位,咱们兄弟情谊不再,反遭其害,故有此言。” 凌君墨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语气凝重地说道:“四弟,此等话语以后休要再提,传到父皇耳中恐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咱们兄弟俩都无益。好了,我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就此别过了。”言罢,转身,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看来此事他需尽快找母后商议,绝不能让凌君焱的面容再有恢复的可能。 凌君寒目送凌君墨的身影渐远,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人流中,这才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原来自己的直觉并未出错,凌君墨确实不喜欢尚若兮了,看来尚若兮已没了任何价值,自己可以将她弃掉了。 呵呵,凌君墨这人当真有些意思,亲手退婚却又心生悔意,如今反过头来欲重拾旧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而医馆内,凤轻染继续忙碌于病患间,经过刚才一事,几名太医的态度好了很多,协助她时也多了几分真心,医馆内氛围变得和谐而高效,病患感激之声不绝于耳。 夜晚,凤轻染结束了一天繁忙的诊治,回到自己房间后,忽听后窗有些异动,警觉地问了声:“谁?” “主人,是属下!”窗外传来一个低沉而机械般没有感情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处飘来,又似近在咫尺。 凤轻染辨出是追魂的声音,心中一松,轻声唤道:“进来吧。” 追魂轻手轻脚地推开后窗,身形一闪便进入屋内,随即单膝跪地,低头恭敬地跪在了凤轻染面前。 凤轻染眸光微闪,轻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需得深夜来此?” “回主人,是林夫人派属下前来保护您的,确保您在此间安全无虞。”追魂低声禀报,语气冰冷且没有起伏。 凤轻染微微蹙眉,虽认为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追魂保护,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还是点头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便在暗处留意着,若有需要,我自会唤你。” “是。”追魂低头一个抱拳,正欲退下的时候,却被凤轻染给叫住了:“对了,我弟弟的功夫学的怎么样了?” “他极有天赋,加之年幼体轻,极适合习武,短短时日,进步飞快,请主人放心。” “很好,你可以退下了。” “是。”追魂又是一个抱拳,身形一晃,翻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而凤轻染在洗漱一番后,换上舒适寝衣,熄灯睡下,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她便已起身,简单梳洗后,又投身于医馆的繁忙之中。 就在凤轻染看完一位病人,埋头正书写药方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抹华裳掠过眼帘,心以为又是凌君寒来捣乱,不由眉头微蹙,抬头欲斥,却愣在当场,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正是南夏国的皇帝,夏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