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承诺?”那日他答应凤轻染的太多了,一时也猜不到她说的是哪条。 凤轻染不疾不徐从袖中掏出字据,展开之后,指给凌君墨看:“首先,你答应和丞相嫡女解除婚约,这能做到吧?” 凌君墨点头:“这没问题。” “但世间对女子多有苛责,她一个与你素未谋面的女子,你也不忍心去伤害人家对吧?”凤轻染洗脑他道。 凌君墨点头:“吾与她并无感情,如果能顺利解除婚约,吾也不想去伤害她,只是吾母妃那里不太好办。” 当初他之所以想除掉凤轻染,一来是母亲执意要自己娶她;二来在母亲的不断争取下,父皇终于下旨给两人赐婚了。 皇上赐下的亲事,不是他闹两下就能解除的,因此他只能找凤蝶衣去杀凤轻染了。 “既然,你不想伤害她,那就把责任都揽在你自己身上,以后也别耽误人家嫁人不是?”凤轻染继续洗脑他道。 凌君墨攒眉,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不是吾说,你为何那么关心丞相府的事?” “您也知道民女的父亲是开钱庄的,与林家兄弟交情极深,这有什么奇怪的?”凤轻染适时将凌君焱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搬了出来。 凌君墨敛眉略回忆了回忆,他的那两个庶舅,自己虽从没和他们说过话,但好像生意是做的挺不错的,因此和大名鼎鼎的凤德钱庄的老板认识并有交情,这也并不奇怪。 这样想着,他便笑对凤轻染道:“看来你这是为凤轻染讨公道来了,不过你放心,等下吾提出与她解除婚约时,绝不损坏她的名声。” 凤轻染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考虑到母亲的感受,她才绕这么一大圈来维护自己的名声的。 “殿下,您再看这,这一条您今日也履行了吧。”凤轻染指着字据上那条‘吾答应凤仙楼的凤老板一件事情,此事不涉及钱财,不涉及嫁娶,不涉及皇位,吾到时一定会遵守的’对凌君墨道。 凌君墨攒眉,想不出这条与今日宫宴有什么关联,但自己既然答应人家了,那就必须履行才是,于是问凤轻染道:“你想让本殿答应你什么?” “民女想让您帮着凤行知的正妻,也就是您的诗姨,得到诰命一衔。”凤轻染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看来你是挺了解相府的情况,也看得出来,你很想帮那对母女,但这样的事,你为何不去找凌君焱呢?”说完去看凤轻染的反应。 “民女是去找过他了呀,这不是怕凭他一人之力拿不下来吗?”凤轻染实话实说道。 “这样呀,那本殿到时从旁附和一声便是,不过能不能拿下来,就看凌君焱有没有本事了。”他阴阳怪气道。 “那就谢过三殿下了,若无他事,那民女就退下了。”说着福了福身。 “嗯。”凌君墨烦躁地摆了摆手。 凤轻染这才又沿着原路返回,并用团扇遮住了面部,这样能省去不少麻烦。 与母亲会合后,这才朝着大殿方向行去。 此时大殿里头已经坐满了人,因今日都打扮的挺华丽的,所以凤轻染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倒是坐在稍前方的凤行知,注意到了她们四人。 林韵诗能来参加宫宴,这着实没让他想到,还有,他怎么觉得林韵诗越来越漂亮了? 上次见她参加荣国公的寿宴时,就觉得她气色挺好的,现在要比那时气色还要好。 斜眼睨了下身旁的叶氏,面纱虽遮住了她脸上的疮疾,但面纱下是一张怎样的烂脸,他可是真真切切看到过的。 有多久没见过她原本的容貌了呢?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不过此时的他竟觉得就算叶氏的脸治好,也不一定有林韵诗好看,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越过凤行知,四人连招呼也没打,便直直朝着角落的位置走去。 凤轻染今日是来给母亲夺诰命一衔的,而不是来出风头的,因此选择了最不起眼的位置。 凤行知气到不行了,她们这什么态度,有没有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看来他今日计划的没错,就该将诰命一衔给自己的二夫人叶氏。 至于她脸上的疮疾,根本就用不着担忧,有妙音给自己的药膏,祛除这些疮疤根本就不在话下。 小儿子最近面部烫伤恢复的那么快,不足以说明这药膏有多神奇了吗? 说起妙音,他又是一阵愤怒,这小尼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若说跟野男人跑了,那也说不通,因为她的野男人暗一还在府上呢。 唉,总的来说,诸事不利吧,最近就没顺过。 而坐在更上首的凌君墨,在见到凤轻染跟在林韵诗身旁时,心想凤德钱庄果然与他那两个庶舅交情匪浅。 至于她身边那个跟豆芽菜似的小姑娘,大概就是凤轻染吧,穿的倒挺华丽,但丝毫气质都没有,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整体形象太差了,跟个丫鬟似的。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凌君寒,心想这老三不是想吃回头草吧? 见他频繁往凤轻染那里瞟,他垂眸敛去所有思绪,等再抬头时,目光落在了斜对面的高官区,而后起身离开了席位。 这一切正被四下扫视的凤轻染捕捉到了,她不仅看到了这一幕,殿中所有官员的举动,她全都看在了眼里。 包括昨日在白石山看到的逍遥王,根据风隐后来递给自己的资料,这逍遥王乃当今圣上的哥哥。 本是太后之子,但因出生便有腿疾,本是嫡长皇子的他,因此与皇位无缘。 而当今圣上并非太后的亲儿子,是太后在看到自己的儿子有腿疾后,在别的妃子那里过继来的。 而当今圣上登基后,便封他为逍遥王,但并未给他封地,而是在京城和京郊赐他府宅、庄子、良田等,将他拘在了京中。 这逍遥王有正妃一位,侧妃两位,小妾众多,但婚后多年都没能怀上孩子,十几年前终于生下一子,但与他一样,生来便有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