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本应是安神迟起的日子,陈强一大早就被妻子卫童玲喊起来,到城东菜市场买些拜年的东西。 这算是妻子第一次回娘家,他也不吝啬花钱,肯定得让妻子风光回娘家。 从菜市场买了两笼鸡鸭,又买了些年糕等年货礼品,到城东供销社一口气拿了两箱好酒和几条好烟,整个车后备箱塞得满满,后排座位也放了一些东西。 开车回到家里,卫童玲早已穿戴整齐,正在画着妆容。 “小晴天呢?”陈强没看到女儿,便开口询问道。 “还在赖床!”卫童玲柳眉微蹙,开口问道:“东西都买齐全了吗?” “买了两笼鸡鸭,应该够了吧!”陈强寻思着说道。 老丈人排行老大,底下有三个弟弟,他们兄弟几人都已经跟父母分家各吃各的,每户都得备一份礼品,表达心意。 “那就行了!你赶紧洗漱一下,吃完早饭,咱们早一点出发!”卫童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陈强点了点头,把后备箱打开,让笼子里的鸡鸭呼吸新鲜空气,省得没到妻子娘家都睡着了。 他抽了一根烟,缓解疲劳,便开始在摇水井洗漱了起来。 “小晴天,还不起来,皮痒了是吗?” “别逼老娘在这喜庆的日子修理你!” 屋里传来妻子的斥责声。 没一会儿,女儿陈雪晴委屈巴巴地从屋里走出来,找陈强诉苦。 在他一顿开导后,小家伙满血复活,屁颠屁颠地跑去洗漱,吃完饭后,换上新衣服,乖巧地不成样子。 卫童玲很好奇他跟女儿说了什么,跟换了人一样,不哭不闹,还很听话。 这女儿什么性子,她这母亲一清二楚,皮的不像话。 陈强可不敢跟妻子说实话,随便找了个理由忽悠了过去。 要是让妻子知道,他跟女儿说她外公外婆家啥都有,到哪里之后,自己到处翻找,得被妻子好一顿数落。 吃完早饭后,他给城东厂子里打了一个电话,让厂子留守的内保过来家里帮忙看家。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陈强坐在主驾驶开车,娘三个坐在后排座位,往妻子娘家所在的县城南县开去。 南县是容城辖下的县城,距离永城城东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 妻子娘家青山镇南县下面的小镇,常住人口四万多人,经济可比陈强老家清河镇发达多了。 从城东进入二级公路,一路翻山越岭,两个钟头之后,进入了青山镇的地界。 南方的小镇差不多一样,镇中心是进出小镇必经之路。 不是逢年过节还好,不然车辆和行人凑在一起,哪得堵上好一会儿。 妻子娘家的村子,位于城镇周边,路并非是泥巴路,而是经过硬化的水泥路比较好走。 临近村口的时候,陈强把速度降落到十几码的速度,寻思着要不要摇下车窗玻璃来。 要不等一下快到老丈人家,看到有排水沟,打个方向盘把车轮陷进去,让妻子喊村民把车抬起来。 这年头汽车是奢侈品,价格昂贵,普通人家消费不起。 谁家有这玩意,那绝对是大户人家,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早年村子里都传言老丈人的掌上明物,跟着外乡穷小子跑了,不少村民在背后嘲笑,让他抬不起头来。 陈强现在陪着妻子回娘家,想打脸这些嚼舌根的人。 “前面是村口,顺着入村的马路,往前面走几百米有个三叉路口,路口有棵大榕树,左转进去就到了!”卫童玲以为丈夫不认得路,忙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陈强应道。 上辈子日子好过之后,他觉得亏欠妻子,没少陪她回娘家,对于老丈人家是轻车熟路了。 “把车窗摇下来干嘛?”卫童玲感受外边的冷风,不由问道。 “车里开暖气,太闷了,我都出汗了!”陈强找了个借口说道。 车子进入村口,走了几百米,可以前看到面三岔路口,有两间瓦屋,那是村里的小卖部。 门口处搭建瓦棚,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喧哗声此起彼伏。 那里应该有赌摊,一个个闲来无事,都来这里玩上几把。 路边站着三五个村妇聚集在一起聊天的村民,还有放烟花炮竹的小孩。 听闻动静,她们纷纷抬头看来,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这两天村子里外嫁女,拎着大包小包回娘家拜年的不少,她们也见怪不怪,倒也没觉得惊讶。 只是开着小轿车回来,倒是不常见,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姑爷。 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一个个瞪大了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那是卫老五家的姑娘,我没看错吧?” “不是说,她跟外乡穷小子跑了,好几年没见回来了?” “开着小轿车回来,看样子发达了!” “走!咱们过去看看!” 几人说着,纷纷迈开脚步,跟在车子后边走。 陈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们跟着,也没有加快车速的意思,拐入路口后,慢悠悠地驾驶着车子,往老丈人家开去。 “咋啦?车子没油了?”卫童玲皱着眉头问道。 这车的速度,还没有走路快,要是半路罢工了,那不得被人笑话。 “到村子里了,得慢慢开,要是碰见突然冒出来的小孩,来不及刹车,那就麻烦!”陈强胡乱解释道。 只是他心里有点无语,想说傻媳妇,我这是故意这样开车,让村民好好看看,让他们羡慕你呢! 车子往前开了百米,到达了老丈人家,那是一处院落,院子很大,足有一亩左右,里边有一栋占地几百平米的预制板小楼,看起来很新,似乎是这两年才建起来。 这条件在村子里,绝对是有钱人家。 院子树下拴着一条大狼狗,龇牙咧嘴,发出一阵狂吠声。 院门敞开着,陈强直接把车子开到了院子里停下来,拉手刹挂空挡,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帮妻子打开车门。 “到外婆家了!”卫童玲对着怀里熟睡的儿子说着,挪动身子从车上下来。 女儿陈雪晴跟蔫了的黄花菜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车,没有啥精神。 从家里上车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到外婆家偷鸡摸狗,现在提不起劲了。 “还真是卫老五的女儿女婿回来拜年了!”跟着过来的那几村妇,瞧见卫童玲从车上下来,一个个露出惊讶的神情。